狄洪板着他那张少有笑容的脸道:“走吧,有了夫人消息,早点告诉我!可把消息传到马家客栈来,我会时不时的到这里来。”
“好吧,你放心!田简还在等她母亲消息呢!”轱辘秋芬挎上了毛驴。
狄洪牵着毛驴的绳子说:“你最终想到哪里去呀?
等找到了夫人再说吧,将来,大家沦落到哪里都不好说。”
狄洪叹息道:“只要彼此不是陌路了就好,往后,你若是有了什么着落,别忘了我,我还指望着跟你一起共事呢!”
轱辘秋芬问:“送走田简后,你想去哪里?夫人问到你后,我好回话。”
狄洪沉吟道:“不是早就跟你们说过了嘛,石桥村里,还留着三两个活下来的伤员兄弟呢,我想带他们,前去寻找黄金车的下落,还不知道去哪呢。”
“好吧,你多保重!”轱辘秋芬说。
田简心里揣着不安,怀着对前路的隐忧,跟轱辘秋芬说道:“侍娘,再见!
“再见,我的孩子!”
轱辘秋芬便向狄洪、田简挥了挥手走了。
田简和狄洪骑了马,向前疾行了五六百米后,只见有二十来个前来送行的村民赶了过来,眼看着狄洪带着田简就要策马而去,远远地打起了招呼。
直听仇老三喊道:“喂,狄洪兄弟、田简姑娘,老夫早就等在那岗亭子下面了,谁知你们藏在这儿!”
仇老三,走,咱边上说说悄悄话去!
“说什么事呀,说说昨天晚上的事,我觉得那个小金碗,不同寻常,好象是件情物。”
忽见人群中,有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六十多岁老翁,在一个青年人的搀扶下,柱着拐杖,紧跑慢颠的往前赶着,嘴上不停地絮叨着说:“老夫来也!老夫也来也!”
田简一看认识,下马相迎道:“慢点走,老人家!”
原来,此人是许凤许寡妇爷爷,在将军府时,两家同住一条街,十分相好的邻居,也算是拐了好几道弯的亲戚。
人到近前,田简苦笑道:“你怎么来了呀,许山爷爷?”
许山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呼哧了半晌,方道:“老夫跟随将军,视死如归!精神犹佳,可叹、可叹呀,随商车,坐了一路,遇敌时,心想逃不掉了,想杀你们就杀吧,往这脖子上砍,老夫这命本来就贱!
不料,那些赤狄佬们、长毛鬼们嫌我老,老则老矣,没人瞧得起、都到了这份上,抻着脖子让他杀,可人家瞧也不瞧人一眼,真是欺人太甚了!
你不砍老夫脑袋便罢,老夫便逃,这不,这会儿,老夫逃出来了!
田简忍俊不禁的捂起了嘴,脸上浮现着笑意。
老者又道:“后来听说你们在这,我就让我亲家、亲戚家的外孙子,大车以载的,带我带到了这个小坡下。
下车走到这里,老夫实在走不动了,总算见到你啦!老夫就想见见你,往后,能不能见到,就不好说了。
估计我要留在这里了,人老了,走不动了,只好在村中作村夫了!
顺便,在这里,给将军守守墓,你就放心去吧,姑娘,见了夫人替我问好,老夫祝她平安!”
听老者提到母亲,田简一阵心酸,乡情之谊油然而生,只见她忽然扔掉手中的马绳,跑上前去,握住老者的双手问:“许凤姐呢怎么不见?你家外孙女苏粟呢?”
老者又咳又喘的闹了一阵后,说道:“苏粟还好,许凤也还好,她不是嫁到中人城了嘛,跟鲜虞军中一些头头认识,放心,她们没事,死不了,许凤在他们面前,吃香着呢,没人敢惹,听说,她跟公子窟认识。”
“哦,那我就放心了”。田简说。
“田简呀,老夫担心的是你,听说,他们抓的是你,还有那些逃出来的将士们。
闺女,你让往边上站站,我跟狄洪说两句话,一会儿,老夫再跟你说件重要的事。”
“好,我等你会儿。”田简说着,牵自己马去了。
狄洪见老者提到了他,含笑走上前来,打趣道:“当村民好,在这里再娶一房吧,没人能知道,笑话不了。”
许山嘿嘿笑道:“我说,狄洪呀,你这小老头,乍不娶了秋芬姑娘呀?你俩在这小山村里,生个孩子后,再让她走呗!傻!”
狄洪一听老者的话不称心,再说下去,也是枉费,摇摇头,转身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