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个激战正酣的燕军兵骑顿明其意,眼看这边交手正急,便放下当前之敌,拍马前来增援,有位燕人军中年将领大声问道:“高韧兄弟,田将军是死是活?伤势如何?”
高韧忙里偷闲,说道:“将军已亡,不幸遇难!”
中年将领一边迎敌,一边说道:“眼下敌人众多,我等兄弟已是群龙无!本将无能,如之奈何?”
高韧对来人说道:“本人虽也不才,但我身为侍卫长,应担此任,我提议,由我暂代将军行令,手下将士听令!唯有拚杀,才有活路!“
又对策马赶来的三四个燕人兵骑说道:“孟老将军,我带包氏兄弟,前去迎住公子姬窟及其手下!执旗官!你带几个兄弟,快去保护小姐和夫人,伺机带人突围!”
执旗官应声说道:“尊令高将军!”
高韧策马站到高坡处,挥剑说道:“兄弟们,将军已亡,我等谁还惜命!还望奋勇杀敌!掩护妇人孩子突围!”
众人纷纷举刀嚷道:“尊令高将军!誓死掩护妇人孩子突围!”
于是喊声一片:
“掩护夫人小姐,杀出重围!”
“杀呀,决不辱勇士之名!”
“将军说的是!燕人焉有怕死求生之徒!”
中年偏将军振臂一呼说道:“诸位,务必不能力战死拚!各依高韧将令,救人突围!包瓜包有鱼!你等兄弟随我来!前去搭救夫人和小姐!”
稍远处,五六个兵骑策马而奔,也纷纷传递着战场上的消息,有人喊道:“兄弟们,将军已死!救活人要紧!”
”万不可再让夫人丢了性命!”
“兄弟们,杀呀,为田将军报仇!”
听到燕军将士们的呼喊声,鲜虞军车马兵卒,也向这边齐聚,一时间又是杀声阵阵。
姬窟带着太狐坝、拓拔雪及其他五六个鲜虞兵骑宫卫,一直被高韧和包氏兄弟第五六个兄弟堵在那里,不一会儿,双方各有二个骑兵倒在了马下。
姬窟始终未能接近田简之身,顿时急得两眼冒火,和太狐坝、拓拔雪,三人兵和一处,将打一家,打得高韧难以招架,高韧奋力抗争,一时不知生死如何。
就在这会儿功夫,侧翼的战场上,战马的厮鸣声,女人们的悲泣声,混合着步卒兵骑们的喊杀声,刀枪剑戈相激出的铁器声,一起传进新到的一只队伍中来了。
田简失望的看到,那是支敌人的援军。
原来,乐池带人来了,就连那个名叫公孙弘的少年,也从战场上捡来一匹战马,骑了上去,跟随在了乐池队伍的后头。
只见他坐在马上开心的笑着,怀里抱着那头小鹿,只见它出了奶声奶气的声音,公孙弘训斥那头小鹿训道:“别嚷!你凑什么热闹!”
不久,燕人军增援无力的怪怨声和随队家眷中女人们哭爹叫娘的无助声,一起传向了战场的每个角落。
鲜虞部落的将士们知道,这回,他们赢了!
他们也都看到了田简,被他们的鲜虞军团团围在了中间,人们也好奇地看到,那个放羊娃模样的半大小子,骑着那匹枣红马,走到姑娘面前,下了马。
怀里要过了那只三个月大小的小鹿,翻身骑上了马,抱着那头小鹿,没事人似的,先是站在人群里看了会儿热闹,冲着田简姑娘,一个劲儿嘿嘿笑着。
此刻,苏醒过来的矢禾夫人,已经被族中同行而来的女人扶了起来,抬头一看女儿田简依然未走,未能脱离险地,便知救援乏力,心中一急,又瘫坐在了地上。
转眼间,有更多的鲜虞军向燕人军包抄过来,所剩无几的燕人军将士,毫无怯意,仍然各举刀戈地驱马向前,拚死力战,双方将士们,仿佛都杀红了眼,直杀得天昏地暗,那些英勇的燕人军将士,也都知道他们已经陷入了绝境,再也难回生天!
敌众我寡之际,高韧手下的兄弟们,人人以一当十,誓死同归,有人刚刚回身来救将军夫人,身后却又来了敌军兵骑,只好回头拍马迎上,一个燕人头目挥刀连砍了俩个鲜虞兵卒之后,前来救援田简,又不得不被姬窟的人挡在了前面,交困之余,田简感到自己生死未卜,直感到已然成了将士们的拖累。
鲜虞军中一位名叫吾求九的大力士,尽管已是浑身是血,仍然以车投车,以人投人,场面十分壮观、惨烈。
田简所坐的那辆战车上,名叫子婴的武士,一扭头,见身后有五六个鲜虞步卒跳下战车,人人举着戈,大喊大叫的向田简姑娘杀来,一下挡在前面,手中宝剑舞得上下翻飞,吓得几个步卒连连倒退,个个面露惊惧之色,任谁也不敢上前。
乱战之中,又见一个鲜虞兵骑,举刀向矢禾夫人捅去,子婴忽地掷出手中宝剑,正中那人咽喉,然后疾行而去,从敌人手中夺下了战戈,继续拚死而战,直看得田简暗暗称赞他是个英雄,
可是敌军人手实在太多了。
田简急忙跑到母亲身边,双手揽住了母亲的胳膊,说道:“母亲,快走!”
于是,母女俩随着逃难的人群,深一脚浅一脚的,向漫天飘飘的雪地走去了。
然而,走没多远,便被敌人的两匹战马兵骑揽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