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迟揉着虞藻的肩膀,手指捏着虞藻的下巴,果不其然看到一张惊慌失措的小脸。
他的心骤然软了,又是自责又是心疼,“是不是等久了,吓着了?”
虞藻委屈巴巴地点头。
他抓住陈迟的手,小幅度吸了吸鼻子:“这里好多人……我感觉不到你,我害怕。”
五分钟不到的时间,足够让虞藻害怕。
陈迟:“对不起小藻,下次我们出门,我绝对不会喝水,也绝对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他保证。
虞藻垂着睫毛,手指勾着陈迟的手指,闷闷不乐地问:“真的?”
陈迟:“当然是真的。”
虞藻的脸色这才好转。
陈迟和虞藻是一个村的。
虞藻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因为家里穷、村里医疗条件有限,他们连夜赶去镇上的卫生所。
医生开药后,病是好了,但眼睛也看不见了。
他家虽然穷,但对他一直很好,从小把他当宝贝似的养着。
长这么大,他一点儿农活没做过,浑身上下被养得细皮嫩肉,一张小脸更是嫩得能掐出水。
前些年,虞藻父母出了一场意外,家里只有他与爷爷奶奶二人。
爷爷奶奶害怕他们过世后,没人照顾虞藻,于是思忖着卖地,带他去大城市里看眼睛。
顺便找媒人说媒,想给他寻一门好亲事。
这样等他们不在了,他们的小藻也不会孤孤单单一个人。
那天起,村子里理店生意爆火。
所有单身年轻壮汉将自己从头到脚拾掇一番,带着糖、牛奶、瓜子等礼品上门。
虞家有一个小院子。
虞藻看不见、脸皮又薄,但他别的感官很敏感,听力尤其好。
于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隔着窗户,听院子里的声音。
从早上公鸡刚开始打鸣,小院里就开始有人。
到了后来,院子里礼品都放不下。
陈迟排了一天的队,精心做好的造型被晒得很糟糕,中途他回家洗了好几次澡,等待的过程焦急难熬。
终于轮到他时,看到院子里满满当当的礼品,有的人出手阔绰,中华茅台。
陈迟是孤儿,家境没有那么好。
可他不想放弃,他早就喜欢小藻了。
以前虞家二老带小藻出来遛弯儿,总会经过陈迟家那条路。
他趴在墙头偷看,看小藻晒得面颊粉润,就算小藻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他还是看得乐呵。
他也偷偷给小藻买了很多礼物,不过没有机会送出去。
他也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送出去。陈迟和二老保证,他以后会把所有工资都给小藻花,只需要给他留点油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