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溫柔且縱容的笑聲在耳邊響起,池嶼閒這時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他「唰」地收起了臉上的笑意,面無表情地繼續往前走著——如果花滿樓沒有看到他通紅的耳垂的話。
正堂里的桌子上正擺放著一個略大的餐盒,還是描了花紋的漆器。這麼奢侈,池嶼閒一看就知道是誰家的。
「這麼久不見,也不知道你的胃口變了沒。」
花滿樓在一旁落座,低垂下眼眸打開餐盒將裡面的飯菜給擺了出來。
「我喜歡的東西很少改變。」
池嶼閒在他對面坐下,只是無心一說。
但正在擺放著飯菜的花滿樓卻是動作一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他不由得抬眸看了一眼正坐在自己對面的黑衣青年。
對方此刻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正低頭看著桌子上那道桂花糖藕。
「怎麼了?」
察覺到來自對面的目光後,池嶼閒疑惑地抬起頭望了過去。
「真的嗎?」
「什麼?」
池嶼閒輕輕歪了一下頭,仿佛是沒有聽明白花滿樓在說什麼。
「沒什麼。」
花滿樓到最後也沒有把心裡的話給問出來,不然,若是眼前的人害羞了,估計連飯都不吃就要回到房間裡生悶氣。
說實話,花滿樓其實有些好奇,為什麼看上去冷靜自持的池嶼閒竟然這麼容易害羞?
不過,他也知道,這個疑惑是絕對不能當著對方的面問出來。
「你吃。」
池嶼閒沒得到回答,只好暗自里撇撇嘴,似乎是有些不滿,但還是將桌子上的那碟桂花糖藕推到了花滿樓的面前。
「太甜了,」他一邊說著,一邊緊皺著眉頭,說話時的語氣都帶著抱怨,「吃多了總是牙疼。」
「可以少吃一些。」
花滿樓拿起筷子給池嶼閒夾了些對方喜歡吃的,不過雖然是這麼說的,但他卻沒逼著對方吃不喜歡吃的。
按照池嶼閒的胃口,能多吃幾口他就謝天謝地了,還怎麼敢埋怨對方挑食?
池嶼閒沒想到花滿樓心裡想的事情竟然會這麼的豐富,只是低下頭來安靜地吃著飯。
門開著,初夏的夜風涌了進來,帶來了摻雜著花香的涼爽。
兩個人面對坐著,周圍很是安靜,只有碗筷的碰撞聲。
這一幕,竟然還真有著幾分溫馨的感覺。
池嶼閒一抬眼的時候還愣住了,深色的瞳孔微縮,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
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正常——花滿樓相比於其他人,對於情緒的感知很敏銳,稍有差別對方就能立刻察覺到。
要不然怎麼會那麼快就知道自己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