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聲嘆了口氣,在心裡暗自想道:「那天應該讓他留下來的。」
「我派人查一下。」
池嶼閒抬眸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白衣青年,沉思了片刻之後想要勸對方不用管這件事情。
但他轉念一想,花滿樓又不像他這麼沒有同情心,恐怕想起那些受印象的居民,心裡也是在擔憂的。
未必是為了他。
*
收拾完碗筷之後天已經完全地暗了下來,今晚看不到月亮,只有漫天繁星。
池嶼閒坐在院子裡仰頭望著星空,一身黑衣完美地融入在了夜色之中。
或許是覺得一直仰著頭太累了,他竟是走到旁邊的草地上躺了下來。
明天就是冬至了,夜晚的溫度有些低,更別說草地上了。
幾乎是剛躺下去的時候池嶼閒就察覺到了一股涼意,正透過身上不算厚的衣衫傳遞到肌膚上。
臉側的草叢時不時的搔過肌膚,引起一陣癢意。
池嶼閒吸了吸鼻子,隨後打了一個噴嚏。
「怎麼躺地上了?」
花滿樓在二樓就聽到了動靜,於是微微垂面向他,稍微提高了聲音詢問道。
「沒事。」
池嶼閒抬手揉揉鼻子,聲音有些沉:「一會兒就起來了。」
話是這麼說的,但他愣是躺了一刻半鐘才起來,身上滿是寒意,肩胛骨那邊還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硌著,起來的時候又疼又酸。
他一邊往樓上走,一邊漫不經心地扣著左手腕上的血痂,一不留神就將血痂扣了下來,還未等到疼痛來臨就先摸到了血跡。
池嶼閒:「……」
他垂往手腕上看,還沒好的傷口此刻雪上加霜,估計是要留疤了。
視線只是在上面落了一瞬,很快就抬了起來,一邊往前走著,一邊用袖口毫不在意地擦了擦還在往外滲血的傷口。
身上穿的衣服料子並不是很好,所以有些粗糙,擦過傷口時帶著一陣疼痛。
池嶼閒呼吸急促了起來,一陣麻意從傷口十分迅地蔓延全身。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等情況稍微緩和了些許才繼續往前走。
花滿樓聽到他剛才停了下來,於是在他過來的時候開口問了一句「怎麼了?」
「沒事。」
池嶼閒故作鎮定,臉上的表情是冷淡的,聲音也有些生硬。
他偽裝得很好,在外人眼裡看來都會覺得不好相處的程度,仿佛沒有七情六慾似的。
不過,這個外人並不包括花滿樓,他本就是一個溫柔的人,又善於與人相處。
更別說這半年來,他基本上將池嶼閒的性格摸的差不多,又根據那些書信明白對方的情況,因此在對方開口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