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盛华唯一的公主?不过是一场玩笑罢了。
三番
“父皇,您不打算接妹妹回来吗?”
朝事议论完毕,叶铭祺试探性的问了问父皇。妹妹又落榜了,情绪低得厉害,一连好几天窝在恩泽馆里。听暗卫回来禀报,公主哭了好几天了,叶铭祺虽然也参与了父皇的这个计划,但是毕竟是从小疼到大的妹妹,太心疼了。
还算不错!还记得担忧妹妹。
叶锦天没有直接回答儿子的话,而是抚摸着桌上的那个小小日历架:“铭祺,父皇今年五十四了,再有六年,父皇就打算退位了。”
突如其来的话,惊震得叶铭祺呆在当地,退位吗?联想一下朝中的局势:“父皇可是打算在朝纲里加上,到六十退任一款?”不然犯不着在身强体健的情况下,就退位。叶锦天很满意的点点头:“是有这个打算,如果不是当年出了那么多事,父皇原本是打算五十就退位的。”只可惜染染一走七年,前面还加上了穆氏等等,一直托到近三十才有了长子。不然五十岁就可以退位了,然后带着染染到处走走看看。虽说是自已的国土,可几十年离开庆阳的次数……
“所以,你还有六年的时间。铭滨的性子你清楚,除了机括术对什么也不感兴趣。唯一能帮上你忙的就是铭琳了。有个妹妹帮忙,实在好处多多。”身份放在那里,尊贵放在那里,无所顾忌放在那里,只要兄妹一心,可以办成很多别人无法帮忙的事。
对于这一点,叶铭祺十分承认。父皇和母后就是最好的例子!况且:“您还是不太喜欢世瑾吗?”
从小看到大,父皇的性子看似温和实则果决,喜欢的女子……看母后的模版就知道,聪明独立坚韧狡诈还带上一点点捉摸不透。父皇登基那年怪异的天象,到今四国臣民仍然津津乐道。都传说母后不是人,是仙女下凡如何长短。但事实上嗯?作为仙女的儿子,叶铭祺很肯定自己的母后是正常凡人,当然母后也与平常女子不同。但……那句话其实还是母后自己说的:天下女子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当面,男子亦然。
“父皇,是您说的,天下没有最好的女子,只有自己最喜欢的。”
是、世瑾没有母后那样能干,亦没有对朝局的敏锐眼光机狡手段。但是世瑾却偏偏能让自己开心,虽然文弱但却明理,认真起来谁也拗不过她,对家庭之人也有足够的控制权。这样的太子妃,不就已然够格了吗?
叶锦天淡淡笑笑,没有反驳儿子的话,只在叶铭祺自知说话有些过头后,才加言:“你自己不觉得累就好,但作为盛华的君主,必须要在觉得微弱的地方加上一条强项。”夜世瑾那个孩子是不错,但是就是太温雅了。手段不够,将来那些朝臣还不知道会翻出什么夭蛾子来。铭琳则是最好的加强点。“从今天开始,暗卫有消息先送到你那里,着情再告知父皇和母后。”到底这个儿子能做到什么地步,需要时间来证明。
父皇有意,叶铭祺自然要加倍关心妹妹的进展。
在屋子里难过了好几天后,总算是要强起来。因为过了再考,所以不能再住在恩泽馆了。庆阳有很多适合女子任职的商铺住所,铭琳半个月后,到四方局做了一名教员,教小孩子学围棋。月薪只有二两,但好在包食宿。白天上工,晚上继续啃书。如此一年苦读过去,第三次会考,总算是挂到了榜尾。
“甄公子问公主是要进国学监,还是直到任职。公主说还是任职好,读书的天份不算高,实心任事才是正理。甄公子又问公主,要任怎样的职?”盛华女科入官的人员不太多,七品职一般会给实缺。在京的不是入报藉司,就是到翰林院,不然就是到各部任录事。可叶铭祺却觉得妹妹哪项都不会选,大概会……
果然,半月后吏部的折子送了上来,实放田雨萌山阴县令!
实务与朝务不同,县令官阶虽小,但是所经杂事却多如牛毛。铭琳生长在皇宫,从小万人丛书捧,哪里过过上下不着调的日子?再加上县令的俸禄并不算高,又不肯受贿,日子过得十分清苦。叶铭祺好几次都忍不住想暗中给妹妹送点金银去,但最终还是忍下了。
“铭祺总算是开始学着绕弯了。”自己不动手送金银给妹妹,而是借着大婚的机会赏了甄士清些绸缎布匹?叶锦天想起了染染在东京给那个杠头送布匹的旧事,觉得儿子此事办得不错。岑染却直摇头:“绕的水平不够,有人看穿了。”
几乎瞬间,叶锦天就知道看穿儿子此策的是谁了?甄衍?
甄衍离京去了山阴?
叶铭祺第一时间听到消息,当下就觉得事情不妙。本日朝会上,父皇淡淡瞟来的一记笑容更是坐实了猜测。叶铭祺气得银牙紧咬,一边几天手里的折子基本上都过三遍以上再往下发。新婚时间太子便如此勤奋?夜世瑾不明其中原由,可从太子晚间微怒的激狂上也查究出来一些。婉转问话,明白了原由,原来是为了这个。悄悄派人去到山阴给甄衍送消息,却没成想不知道怎么回事消息突然走漏了出去。琳公主化名田雨萌的事,不过几日就传遍了朝野。太子殿下连着半个月没有到青鸾殿……夜世瑾知道自己闯祸了,赶紧到母后面前认错。
岑染对这个儿媳妇没有什么好感,但也不会为难她。可是这件事上……“今后办事要多前后思量,如今只是走漏了这么个不关痛痒的事。要是别的事,该当如何?”夜世瑾羞愧难当的回到了青鸾殿,依旧没有见到太子的身影。派宫人去送东西,太子却压根没有动静。婚后的第一次风暴就这么扯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