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姑娘的‘主人’会是怎样性子的人物,又会以如何的方式和她们联络?”
“这个人本身就是权贵,才会把她们安置在那么
大的宅院内,让她们过富足日子。姑娘毋庸置疑,都对‘主人’十分敬重和崇拜。在她们眼中,‘主人’主宰一切,赐予了她们一切。简单来讲,主人于她们,像是皇帝于我们而言。她们眼中的‘主人’无所不能,派人去监狱联络她们也属正常的事,联络本身不会引起她们的怀疑。但传话人的身份如果错了,就会激起她们的怀疑。”
“这还挑身份?”王朝惊讶问。
“当然,传话人最好是开封府内稍微有点身份的。比如牢头,比如史判官,这样会让她们更容易相信,反而若是扫地的下人或是邻间刚来的犯人,会让她们生疑。”赵寒烟解释道。
王朝呆了呆,感觉自己又涨见识了。
赵寒烟:“从这位‘主人’的行为处事来看,可推测他是个胆大妄为却行事缜密,且颇有才华又很吸引人的男人。简单来说就是:有才,自负,说一不二,顺他者昌。若以‘主人’的脾气来给两位姑娘传话,必须遵循这四点。”
公孙策应承,谨记这四点,多谢赵寒烟帮忙分析。
王朝已经听傻眼了,尽管他早就知道小厨子观人心很有一套,可是听他这么说完之后,还是会像第一次听到一样惊叹不已。现在在他眼里,赵寒烟就跟闪闪发光的金佛一样,让他有种跪下来膜拜的冲动。真遗憾马汉张龙他们不在,不然肯定会和他一样惊叹。
此时盯着赵寒烟的人
不止王朝,还有个人看得比他更久,甚至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白玉堂在听到赵寒烟和公孙策告别的话后,把目光落在了赵寒烟作揖的手上。那处白而纤细的手腕,他很想再握一次,并证实一件事。
白玉堂跟着赵寒烟离开三思堂,又跟着她到了厨房。
苏越蓉之前做的风干拉面好了,每一根都很细。
赵寒烟到厨房后,就让来旺水开了,把细面下锅,用长竹筷不停地搅拌。接着就把细面挑出,放到冷水里过一下,滤水放到盘中。
赵寒烟取来一盆虾,撸起袖子认真用面条缠绕每一只虾身。缠了两盘虾之后,赵寒烟才反应过来什么,看向那边正安静看自己的白玉堂。他今天倒奇怪,跟自己到厨房这边来,不说话,她做这么新鲜的东西,也没问是什么,更没提出要帮忙。
赵寒烟:“有心事?”
白玉堂眼皮动了动,从赵寒烟身上移开,看向别处,“发呆,想案子。”
有那么一瞬间确实在想案子,想小厨子分析凶手的性格时如何专注惹人注目,令人叹服,故他的回答不算撒谎。
“很难缠是吧?”赵寒烟边缠着虾边叹道,“所以我忽然想做这道菜给大家吃。”
白玉堂这才注意到赵寒烟手里的东西,又看她已经缠好了两盘。禁不住在心里质问自己,竟然盯了那么久?
“你这是在做什么,倒是新鲜,面条缠虾?”
“对,叫面线虾。”赵寒
烟回道。
白玉堂本想问这么做能好吃么,但转念想小厨子出手的饭菜哪有不好吃的,何必去问废话。
“那你案子想出头绪没?”赵寒烟问。
“你分析的那位‘主人’的性子,听起来倒很和吏部尚书曲荣发相像。年前曾偶然得见过他一次,在状元楼,和另外两位尚书一起,但他却走在中央,谈笑风生,说话很有一套,也看得出人很倨傲。虽说此人是受了庞太师提拔才迅速升迁,有而今的地位。但这个人若没些才华,又怎会入得了庞太师的眼?”白玉堂道出自己的看法。
赵寒烟认真听完之后,点点头,“八成是他了。”
“以前说话很严谨,怎么这次听我随便一说,就八成确定?”白玉堂笑问,心里是有点期盼听到赵寒烟说点什么他会开心的话。
“庞言清也说是他。”赵寒烟老实道。
白玉堂皱眉,“你和他没见过几面,却异常信任他的话,人或许不坏,但你这般是否有些太不谨慎?”
赵寒烟咳嗽两声后,对白玉堂解释道,“或许就是因为小时候我在庙里和他见过面,长聊很久的缘故。他自小就跟人不同,再见面我能感觉出他没怎么变,只是人比以前更坚强了些,那会儿他真的很脆弱,脆的就跟鸡蛋皮一样,人不坏的。”
白玉堂点点头,顺便洗了手,帮赵寒烟缠虾。面条有些滑,想保证虾身都被面条好好地包裹,需要耗费一些
耐心和工夫。
“反正也要等,干这活儿还可顺便平静一下脑子。你专注缠这个的时候,就不会因这桩案子太过心焦了。再说案子再大,大家总要吃点东西,不然哪有体力继续办案。”
晏殊从夹道出来后,就着急要跟俩人打招呼,却见这两位俊俏的后生都忙着看虾不看他。晏殊礼貌等了等,想等他们主动发现。结果自己却发现俩人越聊越投入,完全无视他。
是时候提示一下他们,自己的存在。
“你们这是做什么好吃的呢?”
赵寒烟看到晏殊,意外惊喜:“晏大人怎么来了?”
“闻到你要做美食的味儿了,特意赶来赴宴。顺便告诉你们一件事,郑清风死了。”
“郑清风是谁?”赵寒烟不解问。
“庞太师的外甥,这厮只比庞昱少混账、残忍那么一点点。刚好人死在开封府辖界外的梧桐县,所以这事归我们刑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