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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意的。”他声音很?轻。
“嗯?”
“我故意,在最亮的地方等你。”
“那?你还挺聪明?。”
他没应声。
她也累了,干脆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歇一会儿,看着面前还在敲敲打打找节奏的乐队。
他们渐渐起了节奏,开始有节奏的敲敲打打,过了一会儿又?乱了。
他们也不是什么很?专业的乐队,几个志同道合的爱好者,趁着周末热闹来文和街唱着玩,这会儿人少了,他们也没像之前那?样追求表演效果,反倒开始自己?玩了起来,即兴的弹着调。
几次配合都?接得不顺利,他们卡在这里很?久了,她听不下去了,站起来要朝他们走过去,“吉他那?个哥哥,我有个建议,你可以?把刚刚那?个旋律换成这样。”
与此同时,付峤礼很?轻的开口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他显然是有话要说。
她听见了,她的脚步暂停一下,回头问他,“你要说什么?”
乐队那?几个人正卡在这段的配合上,听到?她好像有建议的样子,个个都?很?热情地催问她怎么改。
一群人很?积极的嚷嚷,她仍然回头等着付峤礼要说什么,最终他摇了摇头,只说道:“你先去吧。”
她上去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吉他,调整了一下,而后把他们刚刚一直卡不上配合的那?段弹了一下,“你把这里,像这样卡一下,一两?个拍子都?可以?,层次感?会更强一点,鼓手的节奏也会好跟进来。”
她还没说完,示范着把旋律弹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恍然大悟的露出惊喜的表情。
她顺着把刚刚听到?的那?一段旋律都?弹了下来,后面鼓手也找到?节奏,配合得很?顺利,主唱也和着节奏开始唱。
这一段即兴配合,效果居然还不错,周围许多还在散步的人又?朝这边看了过来,刚刚还零星没几个人了,这会儿又?有许多人看热闹。
原本的吉他手正好也累了,乐得清闲到?旁边拿了瓶水,还很?给气氛的在旁边吹口哨起哄。
这首唱完,非常的顺利,乐队几个人都?为这次的配合成功小小的欢呼了一下。
主唱夸赞道:“妹妹厉害啊,学过?”
“以?前学的,什么都?学了点。”她征求一下意见,“想借你设备唱首歌行吗。”
“当然行,我们都?是趁周末出来随便玩玩,妹妹长得好看音乐也不错,想借当然得借啊。”
那?一晚她真?的很?快乐,就像回到?了从前,一切都?还没有腐烂,每一张面孔都?是发自内心的笑着,她也是快乐的。可以?说任何?话,对任何?一个人笑,不用心惊胆战的谨防对方在靠近你后用刀刺进你的后背。
那?个时候,风和光都?可以?很?长。
但是她的时间永远停在了一年前的夏天,蝉鸣声在那?一年戛然而止了。
为什么要说夏天是热烈的、灿烂的,她分?明?在高温里腐烂着,走向枯萎。
她弹起了旋律,在夜晚的风里,音乐在风里飘向了很?远的地方,哄闹的人群也渐渐静了下来,听着她孤独又?向往的歌。
她好像,挣扎着,快要逃出这片沼泽的鸟。
回家的路上,下了公交车,那?段走进梧桐巷的路,将一些虚幻的梦全都?打碎揉回了现?实?。
她闻着身上的味道,“好像没有那?么浓的火锅味儿了,回家就把衣服换了,应该瞒得过去。”
而他的脑海里仍然是于诗遥抱着吉他,眉眼鲜活又?温柔的唱着歌,橘黄的灯光将所有原本的颜色都?覆盖,少女的皮肤和长发,都?好像栩栩如生的油画,再赋予她一点生命,她就会彻底飞走。
那?首孤独的旋律由她唱出来是那?么的自由,而注视着那?幅画的人,在人群里被遗忘。
“对了,你那?个时候,是要跟我说什么来着?”她忽然扭头问。
梧桐巷里光线暗淡,巷子又?窄又?潮湿,空气里是一股常年光照不足的霉味儿。
她转过头看着他,眼睛跟平常每一次叫他名字的时候一样,让他仿佛那?一幕栩栩如生的画卷已经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她戳了戳他,“怎么不说话?”
静了一会儿后,他声音很?轻:“我忘了。”
结果换来于诗遥一声嘁,“我给过你机会了啊,事后别说我欺负你,不让你说话。”
她说完就转过头,前面是上去的梯步,她一步跳上台阶,又?跳一步,今晚心情好,上个台阶都?觉得好玩。
她站稳,正要再跳一阶,身后付峤礼拉住她的手腕。
她怔了一下,回头。
付峤礼还停在台阶前,他站在原地,微微仰头看着她的眼睛。
冷清晦暗的路灯光落在他的脸上,看起来无端落寞,心跳停的这一瞬,她突然想起来,她还了滑板后在长椅上找到?付峤礼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神情,柔软得让人心颤。
“于诗遥。”他声音好轻,看着她的目光也好寂静,头顶的月亮都?快要碎了,“你能?不能?,慢一点忘记我。”
她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没听懂似的笑了出来,“你在说什么啊?”
“……”
“没什么。”他放开了她的手,走上那?两?级台阶,到?了她的身边,然后继续往上走,语气已经平淡如常,“那?个时候就是想说,你带我去江边散散味道,结果自己?一个人去玩滑板了,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
她突然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跟上他,一边道歉:“对不起啊,好像真?把你忘了。不过,你就不知道自己?来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