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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倪雪下班比往常早些,他罕见地亲自下厨给自己做了顿饭,等他把锅碗瓢盆洗干净、整理完屋子、窝进沙发里开始看书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来自朋友的电话。
那位朋友是伦敦一家酒吧的老板,英籍华裔,一位二十五岁的短发花臂女人,名字叫林白。
英国酒文化盛行,无论年龄性别,不限场合,随处可见酒瓶和饮酒的人,喝酒在当地人眼里不仅是社交工具,更像是种生活方式,同学们下课后大部分会去酒吧,喝到深夜再换个店续摊,一直通宵达旦。
到了这种地方,倪雪不得不入乡随俗,酒量逐年进步,当初还是不折不扣的一杯倒,到现在也能连灌几杯面不改色了。
当时许多同学很爱来林白的酒吧,倪雪也很喜欢这里的环境,他认为这是整个伦敦赶due最有效率的地方。
他单独来过几次,林白看他眼熟,一来二去,两人就聊上了天。
倪雪接起电话,听见林白在那头冷静地说:“灰山失恋了,点名道姓需要你的安慰。”
灰山全名灰山进介,英日混血,是倪雪在伦敦的另一位朋友。灰山是插画师,他常来林白这家酒吧的原因与倪雪相同——在这里赶稿效率最高。
有很多时候,倪雪会觉得灰山的性格很像彭尧。他们都会迅速地爱上一个人,又迅速地移情别恋。
因此,灰山口中的“失恋”,就像买菜做饭一样,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那人大概只是打着失恋的口号,让倪雪陪他一起喝酒。
倪雪叹了口气,对林白说:“你把手机给他吧,我现在就能安慰他。”
一阵窸窸窣窣过后,电话那头换了个人。
“这回是跟谁分手了?”倪雪问灰山,“之前那个LSE历史专业大学生?”
“那个早就分手了!”灰山抱怨道,“你一点都不关心我,我现在明明喜欢冷都男,可是他们的性格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林白夺回手机,给倪雪下最后通牒:“给你三十分钟的时间,赶紧过来。”
和朋友们见面不需要打扮,倪雪懒得再换衣服,睡衣睡裤外面直接穿了件长外套,就这样走出家门。
从公寓到酒吧,走路需要二十分钟,倪雪每次都会步行过去。但倪雪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再遇到蒋冬河。
蒋冬河跟另外两位同事预计在英国停留四天,现在还剩下三天自由活动的时间。三天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刚好只够游览伦敦这一座城市,所以三人决定就把伦敦好好地逛一逛。
今天蒋冬河带着另外两人去看了几个景点,杜思源和黄英回到酒店后,他又独自一人出来散心。
算上前面三次,这是他第四次来英国,常在河边走,这回终于湿了鞋,蒋冬河原本正沿着人行道走,迎面来了一个路人,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蒋冬河再一摸自己的衣兜,果不其然,钱包被偷了。
没过一会儿,又有一人迎面走来,这次蒋冬河提高了警惕,刚要将对方仔细打量,却发现这人竟然是倪雪。
“……蒋冬河?”倪雪有些意外,“这么晚在外边干什么?”
蒋冬河:“就是想散散步,结果钱包被偷了。”
“怎么回事?”听见蒋冬河丢了东西,倪雪的表情一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也染上几分焦急,他蹙起眉问道,“手机护照身份证没丢吧?”
“没关系,钱包里只有一些现金和小票。”蒋冬河平静道,“剩下的那些东西都在更贴身的口袋里。”
蒋冬河解释完自己的情况,看着从倪雪外套下摆露出的黑色格子睡裤,扬起一侧眉毛,“那你呢,晚上直接穿着睡衣睡裤出门又是怎么回事?”
“我准备去朋友开的酒吧。”看在蒋冬河身在异国他乡被人偷钱包的份上,倪雪大发善心,主动邀请道,“你……要来喝一杯吗?”
既然倪雪已经这么说,蒋冬河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两个人沿街慢慢地走,过了三个路口,倪雪终于在一家店面前停下脚步。
蒋冬河也驻足望去,发现这间酒吧的名字是两个汉字,就叫做“林白”。
倪雪推门而入,在熟悉的位置上看见了林白和灰山。灰山靠在林白的肩膀上,桌上已经摆了一排空的酒杯。
倪雪和蒋冬河走近,灰山先是跟倪雪打了招呼,视线又落到一边的蒋冬河身上,眼睛随即一亮。
他立刻从随身携带的速写本扯下一页纸,在上面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递给蒋冬河。灰山又转过头跟倪雪强调:“看到没,这种才是我现在喜欢的冷都男类型!”
倪雪:“……”
“你喜欢没用。”倪雪说,“他是直男。”
蒋冬河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显得十分无所适从。但就在这几人谈话之间,他似乎听出了一点端倪——那个男生对倪雪说的是日语,倪雪跟他打招呼时也用了日语,只有刚刚那一句“他是直男”是英语。
倒像是说给他听的。
沉默片刻过后,蒋冬河才对倪雪低声开口:“也可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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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日更中……(倒地不起)
还是期待大家的评论噢=3=!
第54章54不会轻易上当受骗
室内正在播放一支节奏强劲的GrungeRock歌曲,在独奏吉他段落和重型鼓声的掩盖之下,蒋冬河的说话声刚好只够倪雪一人听见。
闻言,倪雪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蒋冬河,蓦地又想起蒋冬河说过的那句“人总是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