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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倪雪点点头,“蒋冬河,我先走啦。”
倪雪起身,先蒋冬河一步离开公园。
夜晚的风好大,吹得他的双眼泛红发痛,他抬手轻轻碰了碰,摸到了冰凉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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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朋友们!
梁晨淞后来被开除了哈,时间大法立刻启动,两个宝宝再次见面就甜甜了。还是期待大家的评论噢=3=!
第49章49犀牛
十月份,又是一年秋天。
蒋冬河原本是个不太容易生病的人,也不知道今年怎么回事,赶在降温换季的节骨眼,跟身边人一并加入了流感大军。
这会儿刚过了国庆假期,蒋冬河在家歇了几天,难免有些惫懒,再加上鼻塞喉咙痛,脑袋也昏昏沉沉,刚一迈进公司大楼,蒋冬河立刻觉得自己的症状又加剧了。
一整个上午,蒋冬河都觉得精神不振。北方的秋冬实在太过干燥,除去流感常见症状之外,蒋冬河还感觉自己鼻腔里生疼,一吸气都像是在上刑。
算起来,他已经在北方生活了二十四年,上大学以前一直在晏城,高中毕业来到京市念大学,再后来本科毕业,蒋冬河放弃保研机会,直接选择就业,秋招时给挺多单位投了简历,遍布天南海北,结果兜兜转转,还是京市本地的岗位和薪资最心仪。
对于蒋冬河本科后没有继续深造这件事,最惋惜的人其实是他当年的毕设导师,两人还一起吃过一顿饭,导师请的客。他导师是个年近六十的小老头,给自己杯子里倒了点米酒,跟蒋冬河说他在系里排第二,绩点足够高,履历也漂亮,无论是保研还是申研,国内国外的学校几乎可以随便挑,如果能遇上合适的导师,一直深耕下去,前途不可限量。蒋冬河就笑了笑,也不跟人兜圈子,话说得直接:“老师,其实我这人没什么科研热情,虽然我肯定不排斥继续读书,但我就算硕士毕业,首先考虑的问题还是赚钱,既然现在能碰上好的机会,我也就不纠结了。”
“嗯,现在这样也不错,”导师思考片刻,“你这孩子头脑灵光,做事能力强,无论走哪条路,都不会差的。”
接近午休的时候,蒋冬河拿起水杯,走进茶水间接了杯热水,想着喉咙还在痛,他索性又往里面放了袋金银花茶包。
茶水间位于走廊尽头,宽敞空旷,视野开阔,光线充足,蒋冬河常常趁着接水的时候,站在窗边向外望一会儿。他的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数是十八层,在中国人眼里多少有点不吉利,他还记得部门主管有一次跟他们开玩笑,说:“这楼层也没啥,毕竟从第一层到第十八层其实都是地狱。”
一个性格活泼的小员工接话:“嗯,只不过就我们这层刑期最长。”
京市的秋天一向晴空万里,蒋冬河看了一会儿窗外楼下密集的车流和人群,也没琢磨出什么伤春悲秋的味道,反而觉得外边还挺热闹。他一边看景,手一边伸向衣兜,摸出一支柑橘味护手霜,在手背上挤了一点。
他这人从小到大活得略显粗糙,自打倪雪离开后,反而总能回想起倪雪的一些生活习惯和细节。一来二去,他自己也就被影响了。
一想到倪雪,蒋冬河涂开护手霜的动作短暂地顿了一下。
今年是倪雪离开的第五年。
倪雪大二去杜伦大学交换,大四在校外实习,或许倪雪是在刻意躲避蒋冬河,大三那年他们也没有遇见过。毕业后,蒋冬河从其他人口中得知,倪雪选择去英国读硕,一年学制,在一年前已经毕业。
这五年里,他们一直没有联系过,不仅如此,倪雪做得更绝,换了联系方式,还注销了微信账号。蒋冬河这才明白一个道理,原来一个人是真的可以从另一个人的生命里消失的,只要对方足够决绝。可惜他明白得还是太晚了。
但如果重来一次,把蒋冬河放回当年的时间节点,恐怕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那时他不过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学生,两手空空,尚未具备扛下一切的心理素质和物质基础,而现在的他,也不再是当年的他了。
下午是公司每周例会,结束之后,部门主管又单独叫了三个人出来,其中就有蒋冬河。主管通知他们,下个月月初有一趟出差,去英国伦敦参加一场商务会议,这次选了三个年轻员工,让他们趁这段时间办一下签证。
另外两个人刚好一男一女,男的叫杜思源,去年春天刚入职,女的叫黄英,跟蒋冬河是同期,有两年工作经验。杜思源没出过国,黄英没去过欧洲,忽然接到这么个任务,一时都觉得很新鲜。
三个人站在走廊里简单地聊了会儿天,然后才回到各自的工位。蒋冬河就着冷掉的金银花茶吃下两粒感冒药,打开手机,点开微信,找到“别怕我们是自己人”群聊,发送了一条消息。
[蒋:下个月我要去伦敦了。]
倪雪离开以后,群里只剩下五个人,做视频的账号没有再更新,但他们五个依然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也都留在本地,赵乐和吕弋阳工作,李今纾和耿睿继续读研读博,几人都有空的时候,会出来聚一聚。
蒋冬河说话的时候正好赶上大家都在摸鱼,立刻便有人回复。
[lelele:哦豁!]
[是太阳公公:这回是去干啥啊?]
[蒋:出差。]
[你滴睿子:那没劲了。]
[你滴睿子:我寻思你终于要主动出击把倪雪从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绑回来呢。]
[lelele:你说你之前去英国那几次,一个人去一个人回,屁大点个地方,倒是把人给带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