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阮糖低睫,“谁敢把周大顾问领回家,你那么有能耐该被好好地供进神寺,哪家小庙收得起。”
“我很好养活的,怎么供不起?”
周淮煦的嘴角勾着浅弧,漆瞳里含着晦涩难辨的意味,让人看不清他的心。
不知道他是真是假。
他就像以前那样,或清秀乖巧,或野性狠戾。
到底哪一种是他的底色,哪一种又是他伪装的保护色。
阮糖在办案的过程中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从未遇过周淮煦这样的男人。
即便她没谈过恋爱,但也知道他是危险的、迷人的。
她下意识地想抵御,不愿沦陷。
但望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黑湛湛的瞳仁中仿佛缀着流光溢彩,像万千星辰铺进她的眼底。
阮糖的呼吸漏了一拍,心跳像海潮般起伏,无法停歇。
她想,她被星星所诱惑了。
—
之后几天,周淮煦不常来滨城公安局。
他是警局特招的编外顾问,比起其他人员更加随意自如。
阮糖以为妓女碎尸案侦破后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周淮煦,等到有新案子需要他协助才出现。
不料这天,他们一行人被召集到警局附近的训练场。
宽旷的场上立着一排枪靶。
阮糖刚走近,就见郑永照身边立着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正是周淮煦。
她讶然,还未细想,郑永照的声音就随风飘了过来。
“这些天我们局里有些警员的作战能力大大降低,有所懈怠。”
“……”
“我请淮煦给大家进行军事化训练,希望能提高警员们的战斗能力。”
郑永照的脸色威严肃然,话锋直指朱超所在的二队。
前两天,二队中有名警员追逃犯时体力不支,差点让犯人给溜走了,还伤及无辜的路人。
这事闹得人尽皆知。
郑永照就差报那人的身份证了。
不仅那名警员面露惭愧,朱超的面上也有些挂不住。
他的下属出了岔子,他这个头儿难辞其咎。
但无论怎么训导,也轮不到一个初来乍到的周淮煦来教啊。
周淮煦刚来警局不到一个月就混得风生水起,比他这个干了七八年的刑警还要吃得开。
眼见郑永照吩咐完几句就走了。
朱超挺直腰板,朝周淮煦“欸”了一声。
他嗓门大,话音清晰可闻:“周顾问,你这是要给我们上射击课吗?”
朱超顿了顿,“听说你之前受伤退役,这手举起枪来,还能射得准吗?”
他的语气难掩挑衅,火药味十足。
阮糖拧眉睨向朱超,心说周淮煦受伤的是腿,又不是手。
既然郑局长发话让他来教,人家肯定有真材实料。
就他在这儿跳脚,这人的脑子怕不是被枪崩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