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教,哼哼,真是好手段。”
一虎背熊腰的青年坐在茶楼里,眺望外面排起的长队,面露不屑。
这等手段,骗骗愚民百姓还行,骗他?不可能!
符箓治病是真,但那些黄巾教徒手里的肯定是假。
一张治病符的价格十分高昂,用在这么多人身上,把那大贤良师卖了都用不起。
“籍儿,莫要小瞧了这黄巾教,他们所图甚大啊。”
青年对座的方脸长须汉子倒是表情凝重异常。
“就算没有真符箓,治病所需药材也不菲,如此大费周章地收买民心……”
“哼,若是祖父军政尚握在手,定叫这黄巾教好看!”
青年冷哼一声,双拳握紧,引得空气炸鸣!
他叫项籍,对座的长须汉子名叫项梁,乃是他的叔父。
原北州要塞军政使项燕便是他的祖父。
他们项家昔日被先帝钦点,镇守北州要塞,而来已有近一甲子的年岁了。
可惜当今陛下昏庸,听信那劳什子国师的谗言,派了一个叫唐周的宦官来监军与主持要塞政事。
项燕明面上被封为镇北大将军,实则明升暗降,军政一把抓的军政使职位被免除,变成了只有统兵权的守城大将。
这就好比郡城的太守与军营统领之间的关系,互相掣肘,有时候太守还能压军营统领一头。
“当今陛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求长生求昏了头,居然会让一个阉人来钳制我等!”
项籍忿忿不平。
你郡城、州府用这套能理解。
可抵御外族的边境要塞用这套就离谱。
万一战事起,监军和大将军政意见不合,那不耽误事?出了大事谁负责?
“籍儿慎言!小心隔墙有耳,那唐周可不是个心宽的家伙。”
项梁呵斥道。
“切,怕什么,那阉人估计还忙着为狄人掳掠的事找替罪羊吧!”
项籍撇了撇嘴。
北州要塞只是堵住了狄人能大规模入侵的口子,还有一些小道能容许少量骑兵在边境劫掠。
这时候就要靠长城哨所士卒点燃烽火,让要塞出兵支援,将狄人骑兵驱逐或围杀。
但这么做总会有遗漏,有时候部队赶来,人早抢完跑了。
现在正值冬季尾巴,几场大雪过后,狄人赖以生存的牛羊冻死不少,他们想活命,就得靠抢。
尽管哨所的士卒和要塞部队配合默契,但在狄人频繁的小规模劫掠下,本月依旧发生了十几次杀人劫掠的惨案。
然后唐周为了不背罪责,把锅全甩给了负责带队执勤哨所的队长。
最近刚甩锅了一个,好像叫什么杨志的,脸上带有胎记,让项籍印象比较深刻。
这家伙不甘心被军法处置,在同僚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跑了。
替罪羊跑了,气得唐周直跳脚,命人把发布的通缉令沿途一直贴贴贴,就是要坐实杨志畏罪潜逃。
“不过最近狄人劫掠的次数比以往高了很多啊。”
项梁皱眉,想起和父亲项燕在军中大帐商讨有关狄人犯边的内容。
今年狄人劫掠的次数比往年要多了近三倍!
简直是往死里抢!
听说是草原各部落在夏季爆发了多场战争,人全打仗了,牛羊不怎么顾,等到了冬天又冻死了一批,这才逼得他们不得不多次劫掠。
可这也非常不对劲啊。
爆发战争虽然顾不上养牛羊,但死得人也多,消耗相对应的就变少了,怎么还劫掠得越频繁了呢?
于是项燕等人根据前线哨所的汇报,推测出一个十分可怕的结果。
“唉,多事之秋啊,希望不是我等预料的那般。”
项链摇头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