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救队出发已经有段时日了,其实根据幸存者的描述,能找到北斗的概率微乎其微,凝光不是不知道,她只是不愿相信——那个一身反骨,聪慧过人又勇武不凡的女人会就这么沉于大海葬身鱼腹,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
天权星的月度例会要汇报的事情很多,会议开了一整天,每个人都精疲力尽,但又不敢懈怠。凝光在会议桌的主座上一手撑着下颚,一手流转着用岩元素力创造出来的晶石,下面在做总结汇报的人战战兢兢。实际上下面的每个人心里都有点忐忑。
凝光待人接物其实非常有礼,不对任何阶级的人有偏见,与人交谈时总会带着淡淡的笑容,每一个与凝光说话的人都会得到她的尊重。
但是此时,主座上的天权大人皱着眉,目光深沉地把玩着手上的晶石,气场不可不谓不让人害怕——她明显对此时讲述的内容不满意,不耐烦。
“以上,总结完毕。”那个人终于放下手上的小本子,又摸了把额头上的汗。凝光五指向手心一握,那些在指端流转的晶石瞬间化为齑粉,连同着下面坐的人都不觉地挺直了背。
那天晚上几乎每个人都被凝光一针见血地批评过,且无法反驳。跟她刚上任时那副平易近人地模样完全不同,有些老资历被凝光说得脸上挂不住,站起来狡辩了两句想找回场子却只被凝光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在其位不谋其事,年纪大了可以体谅,我明天交代月海亭那边帮您办理退休手续。”那个老油条跌到椅子上,再也说不出话了。
于是众人都对这位年轻又雷厉风行的天权大人少了些轻视和随意,多了几分敬重和害怕。
凝光的理智一直占据她头脑的大多数,那段时间她睡不着,也不敢睡觉。没日没夜地处理着公务,她怕一停下来就会陷入名为“北斗”的情绪当中——崩溃,痛哭,心脏抽疼。
抽烟的习惯,就是那段时间沾上的。烟草能帮她提神,保持冷静。几天下来凝光一直在房内处理公务没出过门,没晒过太阳。等她久违地坐在梳妆台前,终于发现她的脸已经不能用憔悴来形容了,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布满血丝,她如瀑般的白发还没有盘起,直直地垂在地板上,凝光苦笑起来,笑得很难看,像个女鬼。
“你的眼睛像红宝石,别把它搞坏了。”
晶莹的液体如泉涌般从凝光眼眶中落下,睡觉吧,也许睡一觉就会发现这只是一场噩梦。
凝光醒来的时候已经黄昏,她靠在窗边看着夕阳又点起了烟,感觉恍若隔世,今夕是哪年?北斗离开多久了?
搜救队过了一个月回到了璃月港,但却并没有给凝光带来什么好消息而且损失还不小,虽然与凝光给的报酬相比微不足道,但是那三家船队怎么说都不肯再去了,根据他们与海山交战的报告,璃月官方这次终于下达了禁止出入那片海域的提醒公告,七星做出决定的时候凝光没说什么。
没有人知道凝光的心事,她只是每天都在工作,工作到连那位在月海亭一直辅佐历代璃月七星的秘书都开始佩服这位新任天权。凝光查贪官,治恶霸,他们在璃月扎根得很深,凝光无法连根拔起,只能时不时的打击。想要找她报复的老鼠们抱成团,但是根本不知从何处下手,她的根基都是自己打下来的,无法轻易撼动。而且天权星背地里的暗卫很多,她本人也有神之眼,用单纯的武力也无法让凝光尝到教训,甚至还会被凝光的岩石砸得面目全非。她曾经的确有过“软肋”,但是现在,那个“软肋”就连凝光自己也找不到在哪了。
这天深夜,凝光又出门散步了。暗中的护卫虽然习以为常,但难免觉得天权大人这种习惯实在有些神经,不过想想天才都是有自己的怪癖的,那这位年纪轻轻的天权大人三天两头地在深夜出门遛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
他们不知道这种夜路凝光早年打工的时候走过无数次。璃月靠海,四季的变化并不明显,但是海风已经告诉人们,炎热的夏天已经要过去了。
凝光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了低声细语的声音,似乎是一男一女,月色怡人,这种好时光当然很适合情侣约会。凝光无意偷听他人的私事,但是这地方本来就是她平时用来发呆的地方。
那两人在靠下的位置,没有发现头顶有人,他们对话没什么营养,就是些小情侣之间的腻歪,不过这个男的在凝光看来言语间漏洞百出,但女孩还深信不疑。凝光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想起了那个迟迟不回来的人。
少年时期的她们也会在这种夜晚不回家,一起疯,一起笑,长大之后还会在无人之处一起做些不能跟外人说的事,北斗每次回来,她都无比快乐,北斗从来不会让她失望。
凝光开始往回走,抬眼看到了此时与月亮并肩的群玉阁。北斗会不会回家的时候迷路了,要是群玉阁再大点就好了,是不是大到整个提瓦特大陆都能看到,北斗就会回家了?
某天夜里,凝光被噩梦惊醒,梦境光怪陆离,出现的都是些与她不怎么相干的人,她只记得最后她把事情搞砸了。
凝光起身点了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被塞得鼓起来的信封,那是她当初亲手撕碎的北斗的遗书。现在凝光的心境已与之前不同,准确地来说是更加坚硬了。她能直面北斗的死讯,但是坚定地认为她还活着,她现在想看看北斗给她写了什么,因为她想北斗了。
凝光借着灯光仔细辨识着碎片上的字,当初她把信纸撕得太碎,如今再要拼凑已经很困难了,但是这些碎片上大多写的只有两个字“喜”和“欢”。
有的笔迹稚嫩,有的豪放不羁,可以看出来是北斗每次出航都会添上一笔。凝光当然知道北斗对甜言蜜语感到别扭,也很难说些好听的话,但是没想到她的遗书会如此简单,竟是满纸的喜欢与欢喜。
凝光一点一点地拼凑着北斗的真心,好像只要把信拼完整,北斗就会出现。拼到最后凝光发现北斗还是给她留了几句话:“凝光,我没有什么资产,积蓄存在北国银行,密码是海灯节的日期,虽然对现在的你来说那些已经不算什么,但如何处置都听你的。另外,几年前我的战友去世,他无亲无故,送了一间小屋给我,我一直没告诉你,那里是我的秘密基地,如果你想,你可以去看看,就在天衡山脚下,钥匙在我平常看的轻里。凝光,你应该不想看到这封信吧?我也不想让你看到的。但我们都是人,终有一场死别,未亡人的痛楚本应由我承担,可是现在,对不起。作为你的爱人我不称职,但你是最好的,所以,原谅我。这次就换我等你吧,为了让我在下面等得久一点,就当作惩罚我,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凝光,再见了。”
又是一年海灯节,“凝光小姐,快放花灯了,您不一起来吗?”询问的人是历代璃月七星的秘书——甘雨,她的声音温温软软,很容易给人一种亲切之感。
凝光在窗前抬头望着星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甘雨,你知道死兆星是哪一颗吗?”
有着麒麟角的少女眨眼愣了一愣:“凝光小姐,据我所知,死兆星本来就是暗星,所以我们是看不见的。”
“您还好吗?”甘雨听到凝光叹了一口气。
“我没事。”她只是找不到她的星星了。
凝光找了一处无人的地方,在花灯上写下自己的愿望——哪位神灵都好,请把北斗带回来。
凝光很少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她习惯只依靠自己,但是关于北斗的事情,只能求助于神明了吧。
又过了几个月,事情终于迎来了转机。北斗是被清晨打渔的渔夫捞上来的,她最后还是被浪拍到了海里。
幸好那个渔夫胆子够大,一般人看到北斗那个样子都会觉得那是什么水鬼或是尸体,根本不敢把她拖到岸上。
自从上次没有——上床不喝酒,喝酒不上床,这事儿才算过去。但现在这会儿这个人把事儿说得好像是她百般挑剔一样。
哪次换新姿势她没配合了?哪里难伺候?
凝光跪趴着刚高潮完,北斗又抬起她一条腿抵在肩上,两人的下体贴合在一处细细地磨着,体液混合在一起搅弄,快感刺激得两人头皮都在发麻。
“你那么乖,以后就一直待在船上吧,好不好?”北斗不疾不徐地挺动着劲腰等着凝光的回应。
“一直待在船上?”凝光想冷笑两声,但发出的声音却似小猫般娇俏,“是方便船长你想操就操吗?”
“怎么说得这么难听?”北斗皱着眉把凝光的腿又压下去了些,凝光的两腿张得更开了,“不是你离不开我吗?况且,还是你自己上的船。”北斗加快了速度,“那么只要你在船上一天,就要被我操一天。”说着还往凝光的臀肉上拍了一巴掌:“不许叫得跟她一样。”
北斗的长发把她的脸遮住了大半,但凝光看到了那一口白牙,知道她在笑。凝光想骂人,但说不出来话,北斗腰部和背部的肌肉没有一块是虚长的,她很清楚。凝光被北斗拉着沉溺在快感中,一想到后面几天夜夜都要被北斗这样操,心里害怕,身体却任由北斗摆布,这种感觉又爽又舒服,她想要更多,她快到了。思绪被撞得七零八落间,两人的体液一股股地喷在对方私处,阴唇的翕张好似恋人在亲吻。
凝光举起双臂勾住了北斗的脖子,借力支起了身子作势要抱住她,北斗也相当配合地附下了身子,但她知道,这女人肯定是又要咬人了。果不其然,凝光张口咬到了北斗说的那道疤处,牙齿准确无误地与疤痕贴合,证明她就是这伤疤的罪魁祸首。凝光咬得北斗心悸又心痒,血液与眼泪从她的肩膀处沿着身体的曲线落下,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抱着凝光。没办法,每次做完之后这女人都要人抱好一会才能满足。
没一会,凝光松了口,帮她擦掉流下来的血,还朝着新鲜的伤口轻轻地吹了吹气。
“还生气吗?”北斗把脸埋在凝光脖子里蹭了蹭。
“原本不生气了,现在又气了。”
“你这头发哪染的?璃月的公务怎么办?你胆子怎么那么大啊?”北斗顺着凝光的背笑着说道。
“你问题好多。”凝光被北斗抱着躺倒了一处干净的地方,盖上了被子之后开始一一回应北斗的问题。
“头发是找夜兰染的,公务暂且交给了她和甘雨,反正她在总务司挂了名,以往每个月就来上一天班,最近让她忙一忙也挺好的,工资总不能白拿。”
“果然……”,早上见到的‘凝光’不是本人。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