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孝听得云里雾里,倒是那二当家脸色异常难看,只见他大步流星朝茅舍那边走去。
窝里反?卫子孝眉眼微微一挑,和封一相互看了一眼之后,也跟在二当家的身后去了茅舍。
作者有话要说:
☆、机缘巧合
哐当——
妇人将屋子里的桌椅通通掀翻,被打倒的灯盏在地上滚了两圈,灯油撒了一地,火苗一下子便点燃了蓝布帘子,火势瞬间就蔓延开来,卫子孝往后退了一些距离,冷眼看着一切。
烈焰照亮了夜空——火,肆虐地燃烧着,似乎想要将这一切吞。
失控的妇人依然在哭喊叫骂,茅舍很快便一间接连一间烧了起来。
而二当家竟然没有吼那些睡着的山贼们起来脱逃,他和卫子孝一样,盯着火焰看了好一会儿,带着些犹豫,后来还是冲入了火场。
卫子孝左右看了一会儿,才发现封一竟然不知去向。方才明明是和他一起过来的,这会儿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懒得管这山寨里的人是不是会被烧死,卫子孝开始找寻封一的踪迹。
封一没有找到,倒是瞧见先前那些喝得烂醉如泥的山贼们此刻一个个都抖擞了精神,提水桶的提水桶,端水盆的端水盆,往火场那边赶,只是大家推推撞撞,毫无章法,赶到时手里的水也洒去了大半。不过,纵是如此,他们来来去去倒也将火势给控制住了。
卫子孝料定这些山贼们酒醒得如此之快一定是封一的作为,不屑地撇撇嘴,心道:一群乌合之众,被烧死便烧死算了,到也落得清闲!
只是在慌乱的人群中,卫子孝并没有找到封一的身影,他究竟上哪儿去了?
不多时,二当家的抱着莽汉走了出来,在他身后,火舌渐渐的变小,直到最后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堆废墟。
妇人坐在那片焦黑的废墟中,放声大哭。
将莽汉救出来之后,二当家的也没去搭理妇人,只管自己扒开莽汉的衣衫细细地检查他是否受了伤,但发现他只是喝多睡着了,也就放下心来。
卫子孝的目光在这两个山贼头子之间转了几次,他虽是明白了,可总觉得这二人在一起有那么些不尽如人意。
这二当家的,虽说不上有多风流倜傥,可可算是模样端正。可是反观那莽汉呢?皮糙肉厚不说,而且行为举止又粗俗不堪,真不晓得怎还会有人喜欢这样的男人。要说非得喜欢,应该喜欢封一那般俊逸的男子才是。若要不然,就如思卫那种善解人意、柔情似水的也成啊。
忽然,躺在地上的莽汉动弹了两下,抬手扯着二当家的衣袖不放,只听“撕拉——”的一声,二当家的衣袖被莽汉给拽了下来,露出精瘦有力的胳膊。
卫子孝本并没有在意,只是古铜色的胳膊上有个怪异的疤痕,哪个疤痕的样子熟悉得很,卫子孝愣神,盯着那疤痕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解下腰上挂着的那串琉璃珠子,大步上前,将琉璃珠子按压在二当家的手臂上。
二当家本想甩开卫子孝,可发觉对方的内力深厚,按得他手臂发麻。他也害怕卫子孝会把自己的胳膊给拧下来,于是便咬着牙盯着那串琉璃珠子。
卫子孝摆弄了一会儿,才将琉璃珠子和那快伤疤的痕迹给对上。
卫子孝大惊,难道这个人就是前教主失散的儿子,自己的表哥?
“你本名叫什么?何年何月何时出生?”
二当家的沉默了一会儿,他站起身,对卫子孝说道:“你随我来。”
卫子孝挑起眉眼:又去?
二当家的望着那一片焦黑的废墟,叹一声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出生的,前任当家的把我给水里捞出来的时候,我身上就这么一块疤,还有一张银票。这么多年了,山寨就是日子最好不过的时候,谁也没有打我那张银票的主意,他们都晓得,没准那张东西上会有我父母的或者是别的家人的消息。只是,天不遂人愿,那张银票,怕是也毁在这场火事里了吧……”
卫子孝心想,弱真是如二当家所说,这件事情只怕真的有些玄。
按照道理来说,前教主的亲骨肉找到的话,教主之位理应由他来继承。可是现如今他才坐上这教主之位没多久,退位让贤?
教主之位么,定是能者而居之了!
细细琢磨之后,卫子孝却是对着二当家的笑道:“若是没有弄错的话,你应该就是我表哥。想来茫茫人海中,这样相逢倒是一种缘分,无论是与否,二当家的若是不嫌弃,往后我们便已兄弟相称,怎样?”
二当家的一愣,盯着卫子孝看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我叫卫子孝,你呢?总得有个名儿吧。”
“卫子孝?松鹤山庄四公子?”
松鹤山庄,二当家的不止听说过,他甚至觉得当今武林之中,唯有松鹤山庄庄主卫擎苍才可称得上是仁义大丈夫。得知眼前的人竟然是卫擎苍的儿子,先前对于卫子孝那一身高深的内力现在也不再怀疑,在他看来,卫擎苍的功夫那么高,他的儿子功夫高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自己真是卫子孝的表哥,那么自己和卫擎苍岂不是也套上了关系?
卫子孝见他脸上神情瞬间变换了好几种,心里也猜着了几分,不由得冷笑:又一个被卫擎苍那个伪君子给骗了的可怜人。
若是让前帮主晓得他的儿子竟然视卫擎苍为英雄,不知道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呢?
“对,我就是那个卫子孝。”卫子孝对他笑得和善,“把山寨散了吧,做点小买卖都比这个强,而且被官府盯上了之后,免不了会吃些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