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只手扶在了马车的窗棂上,弯着腰喘着粗气,苦苦哀求,“救我!救救我!”
驾车的人看了她一眼,回头低声询问,“公子,要撵吗?”
车中人没有回应。
半响,传来一阵咳嗽,车帘撩起一角,露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男人语气毫无波澜,“带上来!”
驾车人明显一愣,随即单手一捞把她带上了马车。
马车里光线灰暗,云枝隐约看到一个男人的轮廓,冷不防还对上一双闪着绿光的猫眼。
云枝蜷缩在马车的角落里,双手抱着双膝,沾满污渍的脚指头尴尬地动了动。
就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候,黑暗中,一股淡淡的药味迎面袭来,她身上陡然多了一件狐裘披风。
男人温润的声音响起,“枝枝,别怕,我是沈景辞,这狸奴是‘踏雪’,你忘了吗?”
云枝一怔,定睛一看,果然认出了那只黑白相间的猫。
沈景辞是宣阳长公主的独子,身份尊贵,可打出生就有不足之症,就跟个药罐子似的。
有一次病危,差点殒命,是父亲云邺把他从鬼门关抢回来的。
后来,父亲费尽心血查遍了所有古籍,耗时一年最终曾钻研出一道方子,他吃过几次之后,竟好了大半。
小时候,沈景辞经常造访云府,他们两人一来二去很是熟络,她不懂事还嚷着要嫁给他!
云家出事之后,很多故交都对她退避三舍,没想到在这最落魄的时候,他竟会出手相助。
再见故人,却物是人非。
她整个人都缩在了那件披风下,垂着头,“谢谢!沈公子的大恩,我必当涌泉相报。”
沈景辞似有不满,“枝枝如今还跟我生分了?若非云院首,我早已命归黄泉了,要谢也是我谢你们。”
巷道中的火光渐近,车外的声音传来,“公子,崔家的家仆追来了!”
云枝大骇,极力辩解,“我不认识他们!”
沈景辞抬手递给她一个暖炉,露出一段如意纹的袖口,轻声安抚道:“别怕,别出声,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崔家的人很快就赶了过来,一见到驾车人的腰牌,盘问了几句,根本不敢上车来查,只得不甘心地退下。
直到听见车轮辘辘的声音,云枝的心才渐渐安定下来。
“去医馆!”沈景辞对着外面吩咐。
“不,不用,我不想让人看到。。。。。。”云枝紧张极了,本能地逃避,更不想让沈景辞发现自己的不堪。。。。。。
沈景辞语气重了两分,“你受伤了,手上还有烫伤,而且都起水泡了!”
云枝没有接话,她现在这副鬼样子,也不敢直接回靖南王府。
马车停下,侍从递了一套女式衣裙进来,沈景辞起身下了马车,云枝换好衣裙鞋袜,他们这才去了医馆。
医馆的大夫仔细地处理了她的伤口,特意叮嘱,没有愈合前,不能沾水。
这些常识,云枝当然知道,也耐心性子听着大夫唠叨。
他们刚一出来,一队全副武装的金吾卫突然出现在医馆门口,为首的金吾卫指着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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