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不要太放在心上”,倒好像他耿耿于怀似的。
时彧僵着脸没说话。
“那”乐知许指了指他手下的酒盏。
时彧无声哼了一下,并没有松开的意思,“既然你喝醉了,容易做出荒谬之事,那以后便不要再饮酒了。”
得!爹味又上来了。
乐知许没办法,只得端起姜汤痛饮,几口下去,热流一直暖到胃里,浑身都暖洋洋的,感觉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人也放松了许多。
“今日淄阳侯世子来过了,听说你落水,特意来确认你是否安然无恙。”见她放弃,时彧这才收回手,装作不经意道,“听说你们是旧识?”
“嗯,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乐知许不假思索点头道。
时彧眉头一抖,“青梅竹马?”
乐知许正在扫视案上都有什么好吃的,云淡风轻道:“算是吧。”
从白天的国丈,门口的向贤,到面前的她,这一口气一口气填进来,时彧只觉得胸口都要炸开了。
乐知许却没眼色,夹起一块鱼肉放在嘴里咀嚼,鱼肉鲜甜,她吃得满足,心情大好。
“他人不坏,听着说话可能没大没小的,其实就是家世好,被宠得有点任性,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明面上听上去,好像是在说向贤无礼;可实际上,只有护短的人才会这么说话。
时彧强抑无端怒意,继续问道:“他,对你来说很重要么?”
乐知许叼着筷子想了好一会儿,“嗯应该说,在这个世界上,他是唯一一个懂我的人了吧。”
还真是好高的评价。
时彧将手里的杯盏捏得吱吱作响,可他又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所以,你打算和离之后,便嫁进淄阳侯府么?”
“什么?”乐知许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咯咯笑了起来,“又是向贤说的吧?你别听他口无遮拦瞎胡说,我只把他当弟弟看。”
时彧狐疑,“弟弟?他应该比你年长好几岁吧?”
“咳咳咳。”
差点忘了年龄bug,她心下一惊,猛地被口水呛到,剧烈地咳了好几声,随后干笑两声,“他,他比较幼稚嘛,心理年龄小,呵呵呵。”
时彧听着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奇怪的是,竟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异样。
他曾算过,普通人在正常人际交往中,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可察觉的撒谎次数,平均都要达到三四次之多。
面前这个女人,却让他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