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本是认真在听这官差回话,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却直接将众人的注意力烧到了霍羡身上。
汪氏一脸疑惑:“羡儿,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能证明是真的。儿子回京途中就遭遇了流寇袭击,他们都身手不弱,若不是刘将军及时赶到,恐怕孩儿也没有命回来。”
霍羡本不欲将怀林遇袭一事说出来,此事虽凶险,可他终究活了下来,又有刘羽负责处理处理,用不着他来调查。说出此事,除了让家人平添烦恼,又有什么意义?
可如今看来,此事并不像表面那样简单,甚至还牵涉到了霍炽之死,若他刻意隐瞒,反而会放走背后的宵小之辈,无法找出真凶。是以,他决定和盘托出。
“什么?遇袭!”汪氏惊呼出声。
霍羡此话一出,在场诸人心中疑窦丛生,细想之下又有几分惊恐从心底里钻了出来。
霍炽明明说自己是去找尚书府公子玩,又怎么会出现在怀林?
霍羡又为什么会偏偏在怀林遇袭?
天底下真有这么巧的事?
霍如海夫妇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看懂了对方眼睛中的怀疑。
官差顺着霍羡的话接上:“霍大少爷所言不错,和刘将军所说一致。事实上,姚大人怀疑这桩所谓的流寇抢劫案,恐怕和霍二少爷脱不了干系。”
在场众人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霍炽在他们眼里,一向是个文弱的读书人,连把重点的弓箭都拿不动,平时又眼高于顶,看不上身份地位不如他的人,怎么会和流寇扯到一起?
齐氏听了这话,连哭都顾不上了,上前使劲推搡了那官差一把,了疯似的尖叫出声:“你们是不是疯了!人都死了,还要往炽哥儿身上泼脏水!”
官差似乎也没想到齐氏一个官家夫人,做派竟如此粗俗,不识大体,心中残余的几分同情烟消云散。齐氏也不仔细想想,若没有实打实的罪证,姚大人敢随意怀疑官家公子吗?他这么一个小小官差,又岂敢胡乱猜测上官的心思?
他失了耐心,皱眉道:
“此事人证物证俱在。其一,在距怀林不到十里的破庙旁现了霍二少爷的马车,里面还有品茶的器具,甚至连茶都是上好的雨前龙井,一见便知二少爷并非被绑架。其二,马车旁有一车夫中箭倒地,却尚有一口气,此时已被救活。据他呈上的证词,府中二少爷昨日从未时一刻起便在怀林守着,似乎是在等什么人。最重要的是,霍二少爷身上搜出了镇远侯府的印鉴……”
这官差的意思,怎么像是在说霍炽想谋杀霍羡?
这个猜测令甫座皆惊,就连一直躲在后面看戏的霍祈都忍不住心头一跳,手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不过,霍羡遇袭,霍炽暴毙,这桩桩件件都在她掌握之中,她真正惊讶的是这突然冒出来的镇远侯府印鉴……
只消那么几秒钟,她已猜出了这是沈聿宁的手,镇远侯府印鉴在沈聿宁手中,此事绝对和他脱不了干系。也难怪深更半夜的,沈聿宁竟会不合时宜地出现在怀林,果真有所图谋。
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空气凝固了几秒,那官差却是又开口说话了:“现在京兆府推测,那些流寇极可能是镇远侯府府兵,是镇远侯授意霍家二少爷谋杀大少爷,事后却被镇远侯灭了口……”
官差的话一句比一句让人心惊肉跳,霍如海面色骤然铁青,汪氏一向温和的脸神色也显出三分煞气,就连哭哭啼啼的齐氏和心烦气躁的霍如山都呆若木鸡。……
官差的话一句比一句让人心惊肉跳,霍如海面色骤然铁青,汪氏一向温和的脸神色也显出三分煞气,就连哭哭啼啼的齐氏和心烦气躁的霍如山都呆若木鸡。
霍羡目光沉沉,盯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霍祈听了这番话,联想到昨夜生的一切,睫毛不由颤了颤。
昨日,沈聿宁说了两句意味深长的话,一句是“死得其所”,一句是“今日之事的报答”。沈聿宁这一招,恐怕是借她之手顺理成章地吞下袁显之手中的兵,同时又明面上处理了霍炽的死,还能顺带给镇远侯府泼一桶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