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以為,這正是齊王的聰明之處。杜行楷雖倔強,人望卻是不錯。此番因太子牽連下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那是有內情的。齊王是他的學生,這等時候,若不出面表態,豈非要受非議?在聖上那裡受些責罰,不過是眼前的虧,長遠來看,卻是得了那仁義之名。這麼想,你還覺得齊王不識時務麼?」
「如此說來,也並非全無道理。不過齊王一個閒散宗室,聖上也不曾讓他參與政事,他要這仁義之名又有何用?」
「這個麼,呵呵,便只有齊王知道了。將來之事誰又能知道……」
各種各樣的議論,我聽了不少。無論好還是不好,有一點出奇的一致。
每個人都覺得齊王要倒霉了。
我更是心急如焚。
回到京城之後,我甚至沒有回家,而是徑直到了齊王府前。杜行楷和子燁的事顯然已經傳開,人們到底有些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自覺,故而齊王府前,比上次我來的時候冷清了許多。
於我而言,這倒是方便。
我讓隨從跟守門的僕人打聽,呂均在不在府中。
那僕人一臉疑惑,不過我家僕人一向穿著體面,一看就知道來頭並非一般人家。他們不敢怠慢,即刻有人入內通報。
沒多久,呂均走了出來。
我的心稍稍松下。他是子燁的貼身侍從,他要是在這裡,子燁也在這裡。
撩開車窗的帘子,我跟他對視一眼之後,馬上放下來。
而後,我讓車夫將馬車趕到王府邊上的小巷裡,在一處側門外停下。
呂均果然是個機靈的,沒多久,那側門就開了。
下車之後,我看了看身邊的侍婢和僕人,他們疑惑地看著我,欲言又止。
「你們在此處等著,不可與外人說話。」我說,「今日之事,我若得知被透露了半句,你們三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知道麼?」
三人吃一驚,不敢怠慢,連忙應下。
我隨即拿出一隻裝滿了碎銀的荷包,遞給他們:「這是賞你們的,」
說罷,我徑直進了門。
呂均就在門背,見我進來,忙關上門。
「娘子怎回來了?」他看著我,又驚又喜。
我不答,只問道:「殿下在府里麼?」
「在!小人已經傳話了。」呂均笑道,「殿下這些日子可是鬱悶得很,娘子來了就好了。」
說罷,他引著我,往府里而去。
呂均顯然是知道我和子燁的忌諱的,這一路上,他只找無人的去處,七繞八繞。
親王有親王的規制,就算是不得聖上喜歡,子燁的府邸,也跟別的親王一樣大。只不過在我看來,它雖是修的,可顯然上頭撥下的錢款並不多,不及我所見過的任何王府華麗。
還沒到地方,前方就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蹦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加快步子朝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