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受附近小孩子的影响,更也许是天性使然,他第一个喊的是“麻麻”,然后是“大大”。
喊得不标准,但喊的是什么,大人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弟弟和弟媳两口子都没纠正他,任他喊着,貌似都默认了这个便宜儿子。
李香妹瞪大眼睛,脱口:“不成吧?你们都还这么年轻,以后肯定要自个生!”
时优掏出小布偶递给小欧阳,小家伙立刻接过玩起来。
这一点,她倒没往深处想。
“人海茫茫,也不知道他的亲生父母几时能找过来。他还这么小,不能让他缺失最重要的父母亲。他爱喊,就让他喊吧。”
“可是……俺是说万一啊。”李香妹皱眉问:“万一养大了,他的亲生父母找过来了,那你们可咋办?”
时优笑开了,答:“自然是还给人家呀!骨肉亲情,不是那么容易割断的。大多数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哪能让人家割舍给咱们。”
祁子欣嗔怪睨她一下,反问:“那你们呢?养出感情来,到时你们就能舍得?当真舍得?”
“舍不得也得舍。”时优眸光温柔看着小不点,“他对我们有真感情,指不定到时舍不得的人是他呢。”
小家伙抬眸,鹦鹉学舌般重复:“得!得!得!”
三人都哈哈笑了。
接下来几天,祁晏州仍是早出晚归,吃饱洗完澡就呼呼大睡。
时优见他的手套都磨破了,悄悄给他缝制一双更厚实的。
幸好身上没外伤,只是劳累了些,他不主动说,时优便没有问太仔细。
韩栋梁已经十几天没来出租屋,李香妹有些担心他,每次下班都得问一问祁子欣。
可惜,他一直没出现。
李香妹心不在焉,时不时站在大门口张望。
时优看不下去,暗暗也有些担心,直觉舅舅家可能出了事,打算周日放假过去找一找大表哥。
不料,周六下午韩栋梁便来了,等在院子里没进屋。
直到祁子欣抱小欧阳出来,无意发现他站在角落处发呆。
“呀?韩兄弟你来了!你——怎么不进屋呀?”
韩栋梁有些不好意思,赔笑打招呼。
小欧阳“呀呀”挥舞双手,激动往他的怀里凑。
岂料,韩栋梁的右手从大衣里探出来——竟包着白色纱布,裹在小担架上!
“没法抱你……等表舅的伤好了,好了一定抱你哈。”
祁子欣吓了一跳,忙将小欧阳扯回怀里。
“韩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韩栋梁窘迫笑了笑,支吾:“……手骨断了,一时半会儿没法痊愈。”
祁子欣关切问:“怎么断的?你不是去省城吗?这一阵子香妹一直念叨着你,想你想得紧!”
韩栋梁想起心爱的女子,眸光不自觉温柔下来。
“我怕她担心,出院后赶紧过来找她。又怕她瞧见了掉泪难过,一时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原来如此!
祁子欣笑开了,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不可能十来天就痊愈。你总不能好全了,再来见香妹吧?那她估计得急死!”
韩栋梁想想也觉得有道理,随她一块儿进了屋。
祁子欣将小欧阳放下,倒一碗热水出来。
“韩兄弟,你这是怎么伤的?貌似挺严重的。”
韩栋梁惆怅叹气,低声:“在省城被贼人给捶伤的……”
什么?!!
祁子欣听得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