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一对新人在鞭炮声中被簇拥坐上黑色轿车,径直往城北而去。
祁家住的陆苑在城北山脚下,始建于民国时期,后来陆陆续续又添了不少欧式建筑,面积非常宽敞。
解放后,祁家分得一座主宅和流芳楼,其他都分给纺织厂的员工。
此时的陆苑张灯结彩,满目大红喜字。
酒席上杯觥交错,恭喜声祝福声此起彼伏。
盛大奢华婚礼热闹哄哄,直到晚上才渐渐恢复平日的静谧。
婚礼按阳城的传统模式来,新娘子不能迎客,婚礼结束后便送入洞房。
新房内,时优依偎在真皮沙发里,舒服倚靠扶手上,懒洋洋看书。
倏地,房门“砰!”一声被粗鲁推开!
只见新郎官笔直站在门口,修长白皙的手捏着门把,贵气俊脸黑沉沉。
时优放下书,正要站起身——
“我是不会进去的。”祁晏州不悦开口,语气带着明显的嫌弃。
“以后你住这儿,我住后院的流芳楼。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待在各自的地盘。”
时优闻言笑了,眉眼温优秀美。
“好。”
“不是今晚,是永远。”他的语气带着警告,“祁家太太该有的体面我可以给你,其他没得你肖想——知道不?”
时优点点头。
祁晏州冷着俊脸,再度出声警告。
“我并没有开玩笑,也没喝醉。各自安生就够了,也犯不着讨好我。你是祁家娶的儿媳妇,扮好你的角色就行,别对我有任何期盼和幻想。”
时优微微一笑,再度点头。
祁晏州仍没多少好脸色,眼里尽是愤愤不满。
“要不是我爸的遗愿……也犯不着弄什么媒妁之言盲婚哑嫁。都现代社会了,还整这样的封建婚姻——真让人笑掉大牙!”
语罢,他气呼呼摔门而去。
时优理了理裙摆,淡定坐回沙发上,抿了一口茶后继续看书。
他有他的气恼和无奈,她也有自己的一番打算。
只有嫁出来,她才能结束寄人篱下的憋屈生活。
嫁人不是嫁某个人,而是嫁入某个家庭。
既然要嫁,那自然要挑一个更好的家庭。
这场婚姻里,她要的是舒适简单的生活,而不是所谓的夫妻恩爱情深。
所以,祁晏州的态度她并不在乎。
上辈子表姐对祁晏州的外表和家世都非常满意,婚事刚定下,就心痴痴憧憬跟丈夫相亲相爱的幸福生活。
想必祁晏州也说了同样的话,新婚夜不是洞房花烛,张口竟是要划清界限。
一向脾气大的表姐哪里受得了!
听说她新婚夜跟新郎大吵了一架,后来甚至气急摔了新房中的几个青花大瓷瓶。
谁料那些都是祁家先辈留下来的古董瓶,价值连城,宝贝得很。
本来祁晏州冷落新娘有错在先,但大姑姐见新弟媳第一天进门就大吵大闹摔坏祖传宝贝,对她也颇有微词。
表姐回门那天,一肚子委屈哭哭啼啼骂丈夫,甚至连大姑姐也骂。
时优没跟祁晏州吵,更没有闹,早早便换睡衣歇下。
隔天清早,她精神气爽穿戴整齐,下楼去给大姑姐——祁子欣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