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话又说回来,张头会过来,那纯粹是因为有皂卒出事,他要领新皂卒过来。再理一理,他就是少了一顿饭,但是得到了一天休息,一份水,这么算下来,姜淮感觉自己也没有亏什么。
不过姜淮觉得自己还是要吸取教训,交易的时候一定要先把自己该得的快点拿到手,不然后续谁知道会不会出变故。
一群囚犯七嘴八舌地说,除了内心嫉妒,其实也是想看姜淮的笑话,只是该配合他们表演的人全程淡定,让他们顿时就说不下去了。
张头过来时,意外现棚舍内还挺安静,有些惊讶,但是没有多想,清点了一点囚犯的人数,这才让人打开棚舍的门,押送囚犯上路。
一行人还没有走出驿站大门的范围,有人从后面追了过来。
“官爷,官爷……”王二气喘吁吁跑过来,昨日他没有给姜淮送饭,可也不想欠对方的人情,就打算今日一早偷偷地给姜淮送点补偿。
谁知道这流放队伍今天居然走得这么早,他实在没有办法偷偷地给了,只能现在过来给。
只是对上张头的目光,王二一下子就心虚了,只是捏住手上的东西,再想想张头这都要走了,也不是本地的皂卒,哪里能管到他头上,一下腰板又挺直了些。
“什么事?”张头问。
王二没立刻回答,而是在流放队伍中扫了一眼,看到姜淮后定下心来,下意识赔笑道:“官爷,小的和人做了笔交易,来送货。”
王二说着往旁边走了两步,就想将手里的东西给姜淮塞去。
只是还不等他递过去,就先被张头给一把抢过去。
王二一惊,却也不敢再抢回来,毕竟他是个驿卒,而张头可是皂卒,手上拿着刀。
张头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确实这只是一个单纯的水壶,里面没有藏什么利器违禁品,对上王二强自镇定的样子,继续盘问:“你和姜淮做的什么交易?”
王二想不通,这卖个水壶怎么还要被盘问一通,他昨日问其他人,可没听说皂卒会管这么多啊,虽然心底有些后悔此时的冲动,可都已经冲动了,那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官爷,就,就昨日,您也见过,这小子教我一些算术,我该折饭食给他的,这不您……”王二说到这没忍住,瞟了张头一眼,将后半句咽了回去,“当时没给,我今日就将饭食折成水壶了。”
张头回头看了眼姜淮,没有再问什么,将水壶丢了过去,姜淮眼疾手快地接住,才没让水壶摔地上。
之前的饼子掉地上就是脏点,但是不影响吃,可这水壶要摔一下,万一摔破了,姜淮感觉自己要心疼死,虽然一个竹制的水壶应该没那么容易破,但万一呢。
姜淮感激地看着王二,真心道谢。
按照他们昨日的约定,对方这时候给一些吃食就够了。
可水壶,姜淮真的没有办法拒绝,昨天王二离开后,棚舍内也没有水喝,即便人渴了,那也只能这么渴着,姜淮就越意识到有个可以储水的容器有多宝贵了。
尽管在路上说不定能找到材料自制水壶,但是没有工具,又没有很多空闲时间精力的情况下,想自制一个水壶,难度非常高。
至于说出钱买,囚犯能找谁买呢,在姜淮的记忆中,路过驿站,驿卒会向囚犯兜售水和食物,可是并没有改善生活的器具。
姜淮猜测是因为囚犯来得突然,驿卒很难事先准备好售卖的器具,而且囚犯一般也只停留一晚,就算现买都不方便,毕竟有些驿站离城镇村庄都有些距离。
至于说提前准备好,备货太麻烦了,积压成本也高,还不如卖些水和吃食,成本低廉,又是囚犯急需的。
姜淮敢说,错过这个水壶,除非他之后幸运碰到有卖的,然后又愿意出高价,或者说路上自己做个水壶,不然很难再获得一个水壶了。
王二本来还想在姜淮面前说下自己这个水壶和饭钱相比,还是要贵一些的,姜淮这次算占到便宜了,让姜淮领个情,只是看着张头驱赶嗯着囚犯离开,叹了口气,也没有说什么,挥挥手示意姜淮赶紧离开。
皂卒们对于王二送来水壶的事没什么反应,毕竟张头都表态了,他们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表现出来。
与此同时,囚犯们一个个都羡慕嫉妒得不行。
他们原本以为姜淮昨天教王二算术是亏了,毕竟没有捞到该有的饭,不承想王二居然给姜淮送了个水壶,和一些吃食比起来,水壶可是重要的多。
怎么偏偏就他这么好运气,有些囚犯就想不通了。
尤其刚才嘲讽过姜淮的囚犯,更是心底愤愤不平,嫉妒到了极点,眼红得都要滴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