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看来,这就是恳降请求。
简直就像是秦国拿珍宝向匈奴纳贡:“陛下,我认为这个策略切实可行。
”
“没错,我也有此感。
如果匈而种田安生,再无力来扰我国土,则我们从此永脱敌手,实在太值得了。
”
“吾王,请尽快同意这桩交易!”
“三公子行事鲁莽,恐将对方吓跑了。
如此年纪怎能管理邦国,臣恳请陛下收回任命,收回监国大权。
”
匈奴使者的离去后,很快又有一些人忍不住言,其中尤以和亲派人士最为激动喜悦。
最后走出来是一个白老者,此人正是九卿之一的典客,执掌诸多对外之事,按理说算是和亲派一员。
其实也可以说,这是秦始皇的政治手腕。
当他筹划天下统一大业时,故意安排了一个和亲支持者。
这就像是给所有人设下了一个轻松的局面。
而且虽然掌控外交,但大秦天下一统,秦始皇认为整个天下皆在他手掌之中,外交不过是些琐事,旧人自然得以沿袭。
此人亦是扶苏的支持者,在战乱年代里,典客常病卧不起,然而秦始皇对是否属实并不在意。
今日,朝堂上这位年迈的老臣开口,便如疾风一般让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炮火已经点燃。
面对要联姻匈奴、牺牲阴曼公主的建议,这位老臣毫不避讳自己的反对:“你主张和匈结亲,将公主奉上以换取屈服。
你意图赠予匈族立国基石,乃至割让我们的疆域……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是属于哪个国家,秦人?匈奴人?”
老人躬身驼背,面庞沧桑,眼睛炯炯有神。
姜阏直面这位典客,缓步前行,每一步都显得沉凝而坚定,语调虽平淡却如同针灸刺骨:“是秦人,抑或是匈奴人?”
这两个问题,令秦始皇面色瞬间阴沉下来。
原本他并未把此事看作多严重的事情,但此时听着姜阏的话,他突然心中惊惧。
该死的匈奴!居然是狼子野心!
匈奴所缺乏的铁蹄技术和冶炼工艺,恰恰都是秦的优势产业。
若匈奴崛起,其战力恐怕是以几何倍数翻涌。
一方面,还要争夺阴曼公主。
可能是赢政欣赏那些淘气的孩子,所以他对儿子里最爱的是胡亥,而对女辈最宠的却是阴曼。
至于将闾,更多是被当作他的荣誉象征,在公开场合夸耀。
不论是否无情,至少他在长达十六年的光阴里独居孤处,鲜有人知、无人关心他的行踪。
赢政的子女众多,而这位联姻进来的生母与他关系疏远到几乎可以说是毫无瓜葛。
他们十六年前见少面之极,甚至有时候,将闾会在想,如果将来他能称帝,真有可能让那位女人入主后宫吗?尽管想象这似乎不可思议,但这在皇室中并非鲜例,贵族之间缺乏实际价值便不会得到重视。
赢政早年在他国为人质备受耻辱,然而何曾有人替他说过一句好话?业簏面容铁青,他的官职乃典客,是九卿之一。
但考虑到秦国对外的战争形势危殆,他选择病假休息。
听说将闾监国尤其听说在城门口后,业簏坐不住了。
“我以诚心对着明月,三公子为何要无端诽谤。
”身为清白之人,怎受得起如此污蔑呢?然而面对将闾慢条斯理的眼神,一副年事已高的样子,却仿佛真的深感冤枉。
“匈奴本有不羁野心,窃取我大秦之技术后,军队战斗力激增。
南北疆域不断战争,我军疲惫不堪,怎能敌得过?短时间内已敢于侵犯中原腹地,竟有人指斥你是匈奸!”将闾指向业簏。
“你……”业簏气息紧张,胡须颤抖不已,愤怒之情难以自控。
“即使监国,也请不要随意泼污水。
”“咻……明目张胆抹黑,国家法度何在?”“凭空指责我大秦有功之臣,三公子心中还有天理否?”那些开始赞成匈奴观点者听后皆怒火攻心。
一旦确认业簏通敌属实,就连他们都难逃嫌疑。
于是,他们都按捺不住:“何为功臣?”“阻碍一统天下的功臣?”将闾声音低沉而带嘲讽。
大秦的功臣?“陛下!他人造谣污蔑,三公子也无端诋毁,我的忠诚日月可鉴!”业簏对着赢政怒指责将闾信口开河。
支持和亲的一派也同样义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