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烟把电话拿到眼前看了一眼又贴到耳边,心里暗道:今天怎么一个两个的怎么说话都留三分呢。
谈烟刚想点头说知道骆夏失踪,就听见电话那头喇叭声断不绝耳。
乌莓在一片喇叭声中说道:“段林跟骆夏睡了,骆夏找不见了,现在段林正跪在他家大厅里挨打呢!”
37你这个人超难找
谈烟到段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谈烟挂了乌莓的电话换上衣服就往这边赶。
尽管他们这几个人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但家里这套还是得做全。
谈烟还没进屋就听见了段老爷子的高声呵斥:“混账东西,你这叫什么,啊,你这叫什么,你把段家的脸都丢光了,你知道吗?”
话落一声闷响自屋内传出。
谈烟走到院内,就瞧见乌莓正六神无主的在门口走来走去等着谈烟。
暗夜里人的可视度下降,但大老远乌莓就奔着谈烟跑了过来,高跟鞋鞋跟在地面快速碰撞,但全然听不见声响,全让屋内的声音盖了过去。
“烟烟,你终于来了。”乌莓一把抓住谈烟的手往屋内走,一边解释着现在的情况:“段林那晚不知道怎么喝多了,稀里糊涂的就跟骆夏睡到一起去了,第二天下午骆夏直接不见了,然后呢,段林跟个傻逼一样,直接把这些事说出来了!”
乌莓狠狠叹一口气:“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谈烟跟在乌莓身后低笑:“你不觉得这段林破罐子破摔了?”
乌莓停下脚步,扭头满脸惊讶:“啊?”
谈烟摇摇头没说话,拍拍乌莓的手,示意她在这儿等着,自己进去看看什么情况。
既然段老爷子把自己喊过来,那想必就是要退婚了。
朦胧月色照在谈烟纤薄的后背,将人自后向前微微落影,直至再找不着踪迹。
谈烟心里跟这月色别无二致,雾蒙蒙一片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谈烟刚进去着实被屋内的场景吓了一跳。
段林跪在屋子中央,段老爷子拿着一根实木棍站在段林身前,段林后背早已被打的青紫不堪,红肿的痕迹浮在背上,被打破的地方往外渗着血,可段林还是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谈烟双手抱在小腹前,手腕上的镯子顺势滑落到底,规规矩矩地喊了声:“爷爷。”
段爷爷看到来人是谈烟,心里的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得看着跪在地上的段林,抬起左手指了指段林,哀叹一声,将手里的棍子丢在地上,坐到椅子上:“这个混账玩意儿今天非得打死他。”
谈烟老老实实的低着头站在一边,等着段老爷子的下一句话。
“谈烟啊,坐吧。”段老爷子被伺候着喝了几口水,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谈烟点点头,乖巧得很。
“既然你来,想必你也听说了,这混账玩意儿真让人不省心,闹出那么大的笑话,以后这张老脸算是让他丢尽了。”段老爷子拍拍那张有些苍老的脸颊,让别人顺着气。
“既然事已至此,谈烟你是个好女孩儿,可惜怪我没个好孙子啊。”
谈烟当然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她看了几眼跪在地上的段林,只见段林朝她无声的笑了一下,那动作极其细微,不仔细看绝对不会发现。
谈烟没再看他径直站起身,将手上的镯子摘下,规规矩矩地放到桌子上,开口道:“爷爷,我知道您的意思,现下有缘无分咱们自是不能再这样了,倘若我今天依旧不依不饶的不止会让别人看段家笑话,也会让别人看我谈烟的笑话。”
段老爷子一惊,他有些小看谈烟,原本他以为谈烟跟段林其他带回来的女孩子一样,会不依不饶的嫁进他段家,可没想到今天谈烟会如此回答。
“爷爷,如若什么事是注定好的,我们本就不该阻拦其结果的发生。”谈烟蹲下给段林披上一件衣服,站起身接着说:“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没等段老爷子发话,谈烟微微欠身退到了屋外。
谈烟双脚刚迈过门槛,等在屋外的乌莓紧忙过来问:“说什么了?说什么了?”
亮白的月亮悬在半空,将这苍茫大地全都沾染上这皎洁的月光,两人身影投在这地面,貌似一场默剧电影。
谈烟深呼出一口气:“我能帮的忙都帮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
“那…你跟他……”乌莓说的磕磕绊绊。
“没了啊,出这样的事我还舔着脸要跟他吗?当我谈烟是什么?”
谈烟被风吹的打了个冷颤,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往前走了几步,她想早点儿回家。
可身后的乌莓突然问道:“既然这样,那你要和他在一起吗?”
院内站了一众,乌莓没把事儿挑明说,但谈烟知道她什么意思。
她在问自己会不会和周闻在一起。
直至回家的路上,谈烟都没有回答乌莓这个问题。她头靠在车窗玻璃上眼神失焦般定格在半空中的一点,嘴唇紧抿在一起。
会吗?
她想应该不会吧。
脑海里像老照片一样的定格瞬间忽然翻涌上来,酒吧初见,天台拥吻,沙发亲昵,冬日白雪,春天花开,夏天暴雨。
以及这几个月来的纠缠。
谈烟自嘲般低头笑笑,她好像那些称得上是美好的回忆全部与周闻有关,但好像不仔细想就想不起来。
车窗外是热闹的车水马龙,是烟火四溢的人间。
车内是冰冷的地底,是黑而空洞的深渊,是流动的岩浆。
周闻本就是天之骄子,像一匹孤傲的狼,狼就应该在属于自己的领域里热烈,张扬,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