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柔语塞,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祁淮南目光移动,不知思忖着什么,坐到了她的摇椅上,凝重道:“与我同行,才会危险。”
她尚不解,又听他缓缓道来,“这次要带走舞弊案的涉事官员,路上虽有官兵护送,但二皇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路上恐有行刺。
顾云柔倍感奇怪,“你既然知道,应该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何故担心?”
祁淮南沉吟道:“虽有把握,但凡事都有万一。”
“你在怕吗?”她低头。
他不否认,“怕。”
“我怕你因此担上风险。”
顾云柔一愣,身子未动,发丝在灯盏下发光,祁淮南的视线也被吸引。
她几瞬就做出了决定,“那我也要和你一起。”
祁淮南蹙了蹙眉,“你不怕,万一与我死在一起……”
他神色凝重,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露出了几分笑意。
却听她反驳道——
“谁要死在一起,我是要活着的,但我觉得,跟你反而更安全些,你这么聪明,也不会轻易死的。”
她相信他。
顾云柔说完,就发现祁淮南嘴角的笑意收敛了,她没好气道:“你莫不是还希望我们死在一块吧?”
他面色淡定,“不是这个意思。”
“没有最好,我要长命百岁的。”
顾云柔喃喃道,见男人喜怒无常的样子,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在他脸上掐了把,“别太忧虑。”
对上祁淮南那沉沉的目光,她当即松了手。
也不晓得刚才怎么想的,干嘛去掐他的脸,也没什么肉,手感不好。
不过也算是说服了他,待到三日后一起回京。
即便如此,也没改变他今夜就要做新衣裳的想法。
他就这么想触景生情吗?顾云柔是不懂。
夜里,微生家的布庄都关门了,只有一对小夫妻还在店里裁衣。
祁淮南选了一块带有乌鸦印记的布料,顾云柔本想直接用上次量过的尺寸做衣,却听他一本正经地道——
“我或许胖了,要重新量。”
他哪里胖了?
顾云柔狐疑,“没有,你没胖。”
顿了顿,她猜测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被她识破,祁淮南有些别扭,面色平静地轻咳一声,生硬道:“最后一次。”
罢了,难得看他这么幼稚的一面,顾云柔叹了叹,取来卷尺,重新量尺寸。
两人在布庄制衣到了二更天,回到陶园时,已是身疲力竭。
躺在床榻上,她一点都不想触碰到他。
奈何祁淮南生龙活虎,他的前胸都贴上了她的后背。
顾云柔赶忙往里躲,深怕今晚又要。
直到躲无可躲,他的手掌轻轻捏了捏她腰窝,她痒得颤了颤,不满道:“太热了,你离我远些。”
身后,传来祁淮南思虑的声音——
“你之前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