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和你在一起”陈金那充满柔情蜜意的话语仿佛仍在何花的耳边回响,让她久久无法平静。
“我们都有各自需要顾虑的人,所以也只能如此了。”何花轻声呢喃道。
“要是现在我是单身一人,你会愿意和我在一起吗?”陈金像个孩子般痴痴地问道。
“那是当然的啊!只有你对我的好才是不图回报的,一辈子有这么人对我也算值了。”何花用她那万般柔美的声音回应着。
夜幕愈深沉,万籁俱寂。何花还是毅然决然地回绝了陈金一次又一次的恳切挽留,留下来过夜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陈金家住的是单位的家属院,楼上楼下住得都是曾经一个单位的同事,万一碰到了,再引起一些闲言碎语,她可不想陷入这样的风波中。
随后,她便驾车融入茫茫夜色之中,朝着省城疾驰而去。
其实早在前来之时,何花就已打听过邓遥目前的身体状况,知道她由于情绪不稳定,早在前年就因病休假在家。然而直至今天,亲耳从陈金口中听到实际病情远比大家想象得更为严重时,她心情极为复杂,不知道是该悲伤还是该高兴。
这时,她突然间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竟然忘记回复未接来电。就在刚刚干柴烈火的时候,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十几通未接来电,全都是来自于小娟。
何花满心愧疚地拨通了号码:“小娟啊,真的很抱歉啊!我现在已经在高公路上了,这次恐怕没办法见面啦。”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杜小娟略带埋怨的声音:“花姐,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回来都不露个面,打电话又不接,退朋友退朋友?”
何花连忙赔笑道:“哎呀呀,别生气嘛小娟!等我下次回来,一定狠狠地敲你一笔,宰你一顿大餐,不然像你这样当财务部主任的,油水那么足,可不能轻易放过你哦!”
“做你的春秋在美梦吧,给你机会不珍惜,下次回来只能喝稀米汤喽。”说完,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聊完几句玩笑话后,何花话锋一转,认真地说道:“好了,不说笑了,说点正事。邓遥的病情比你之前跟我说的还要严重很多呢。”
杜小娟叹了口气回答道:“唉,就算住在同一个院子里,我们也很难见到她本人。我也是听家属院里的人说好像是得了狂躁症,她家整天闹得鸡犬不宁的。”说到这里,杜小娟的语气充满了惋惜和无奈。
“人们有没有说,像邓遥这种病是怎么得的?”何花小心翼翼地问道。
“说什么的都有啊!”杜小娟压低声音说道:“有人说是陈科长在外面有了相好的,把邓遥给气成这样的;还有人说是他们家有遗传病,现在病了;更离谱的还有人说,是因为生活不如意,给硬生生憋出来的……”
“打住打住,快别往下说了!”何花嗔怪道:“真没看出来,你还这么八卦呢!没一个说法是靠谱的。”
“切,明明是你自己想听这些嘛!”杜小娟随即又话锋一转:“不过呀,有一种传闻我倒是觉得挺可信的。”
“哦?什么传闻?”何花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吊了起来,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杜小娟卖着关子,神神秘秘地说:“有人说啊,陈科长在外头的那个相好之人就是你!他好几回做梦的时候,都念叨着你的名字呢!所以邓遥才会疯的……”
“别胡说了,这怎么可能呢!”何花一脸惊愕,她几乎与陈金没有往来,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传闻。
“谁说不是呢,听的人谁都不信呢,你怎么会看上陈科长呢,他的性格那么绵软,根本就不是你的菜!但是话又说回来了,除了这种可能性才能让邓遥疯,其他的事情似乎都不太可能哟!”杜小娟若有所思地说道。
面对好友如此笃定的分析,何花突然有些语塞。她原本想要辩驳几句,但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与陈金之间亲热的画面。
“谣言就是谣言,事实可不是这样的。”何花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因为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和陈金之间的的确确生过。
杜小娟察觉到了何花的异样,连忙安慰道:“你不用解释了,我肯定是相信你的,以你的条件,在省城随便挑都能找到更好的男人,何必回到南平找这么个窝囊男人。”
听到这样的评价,何花心中涌起一阵不快,忍不住追问道:“为什么说陈金窝囊呢?”
“你还不知道的吧,在这次科长竞聘上岗中,陈科长居然主动放弃了信息技术科的科长!转而去了物资供应科挂起了闲职。领导为此找他谈过好几次话,但每次都被他婉拒了。他说信息技术科实在太累了,每天不仅要加班加点工作,还要随时待命值班,责任也非常重大。可是哪个部门的负责人没有这些压力呢,像这样的男人……”
至于杜小娟后来又说了些什么,何花已经完全无法集中精力去听了。此刻,她心中满是对陈金选择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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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姐,你有在听我讲话吗?怎么突然不吭声啦?”见迟迟得不到回应,杜小娟不禁焦急起来。
“啊,我在听呢,刚刚经过一段隧道,信号可能不太稳定。对了,我在省城有个朋友,是专门研究和治疗抑郁症的专家。等回去后,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你可以介绍给陈金,让他带着邓遥去找那位专家看看。”何花一脸凝重地安顿道。
“你干嘛不直接把号码给陈金呢?为啥还要绕这么大个弯子,净干些脱了裤子放屁的事。”杜小娟不解地问道。
“我跟邓遥之间的关系你也是清楚的啊!之前因为那件事搞得那么糟,现在让我出面介绍医生给她,她怎么可能会答应呢?”何花无可奈何地解释道。
杜小娟听后惊讶不已:“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她居然还耿耿于怀?”她实在无法理解邓遥为何如此执拗。
“岂止是耿耿于怀啊,简直都快把我当成仇人看待了!”何花苦涩地笑了笑。
“那你的心胸可真是宽广啊!人家把你视为仇敌,你却还热心地帮她找医生治病,真不愧是省级领导,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杜小娟略带讥讽意味地调侃道。
“唉,没办法,谁让她对我恩重如山呢!”何花感慨着。
“行行行,你把电话过来,我联系吧!”杜小娟是真服了何花了。
车子挟着疾风和底色飞前行着,越过几辆笨重而缓慢的大货车,挂断杜小娟的电话,何花再次陷入了沉思。
有的人一辈子都活在爱里,一旦爱的信念崩塌,可能人真的也要崩溃,邓遥就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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