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依格德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原因。
“舞衣,听说过吗?人间绝色,翩若惊鸿。”
“听过名字,但没见过。”沙依格德丢下拆了一半的羊排,擦净手指,忍不住嘲道,“就为了看一个舞姬跳舞?她有这么厉害么,竟能撩得动师父你这把老骨头?”
“你不懂,等会儿看了就知道。”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震惊、疑惑、嫉妒、失望皆有,沙依格德猛灌了几口葡萄酒,随后转移了话题:“制作酥粉的方法你已经教给我了,倒是不难,可为什么不交给我来做?这几天还是师父你亲自忙活,只让我打打下手,是不相信我?”
简生观自己拆了羊排吃,坦言道:“对,我不相信你。”
沙依格德语气沉郁:“你怕我转手出卖给别人?”
简生观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当然不是,转卖给别人对你有什么好处吗,你肯定不会这么做,我不相信的是你的技术。”
“技术?”
“制作酥粉说起来简单,操作起来却十分不易。”简生观举起手中酥脆的羊排,“就跟烧菜要讲究火候一样,这火候很难把握,稍不留神就前功尽弃。”
“有多难把握?”
“这么说吧,可能你关门的度慢一点,它们就受凉全死了。或者捧着琉璃板的时候步子迈得大了点,它们也吓得不想活了。”
“这么娇贵吗!”沙依格德难以置信道,“那师父你就不会出错?”
“怎么说呢,这些全凭感觉,我也没法教你。当下酥粉极为短缺,需要快且大量地提供,实在没工夫给你试错。总之你掌握方法就行,以后还要用的话,自己再慢慢尝试吧。”
“好吧。”沙依格德抿了一口酒,思忖道,“说起来,尼赫迈亚这会儿也急需治病了吧。无论是想要神药还是想要酥粉,他都会被逼得现身。”
“唔,应该……”简生观话说一半,突然坐直了身体,“来了!”
“什么来了?”
沙依格德尚未反应过来,就听宴会中央的高台上想起了极具节奏感的鼓乐之声,周围的宾客们也开始拍手欢呼。
紧接着,一阵香风拂面
舞衣从天而降,长长的绢纱披帛如流云般飘过宴席上方。伴随着鼓点起伏,她身上的金铃阵阵响动,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面巨鼓,舞衣赤足落下,刚好停在鼓面中央的曼陀罗花蕊之中。
积吾的服饰杂糅了稷夏与西域的特点,舞衣身着绛珠色月华缎百水裙,勾勒出流畅紧实的腰线,裙摆处镶嵌着金色的流苏,随着她的步伐摇曳生姿。又有数层轻纱与薄缎裹身,如云山雾绕,彤云出岫。
那舞姿优美而富有力量感,妖娆如鬼魅,翩然若惊鸿,足尖踩踏、彩缎飞出,击打出声声鼓点,如同一下下轻叩着众人的心门,当真令人见之忘俗。
然而沙依格德刚下完“见之忘俗”的评价,就见这舞姬褪去了一层纱衣,继续起舞。
不久,又褪去了一层……
舞衣越跳越欢悦,频频与近前的宾客互动,引阵阵喝彩。
看向身旁目不转睛的简生观,沙依格德想起他之前调侃自己的话语,问道:“师父,你真这么喜欢看人脱衣起舞?”
就在此时,舞衣朝着简生观嫣然一笑,手中彩缎倏然飞出,顶端的玲珑金球拖曳着长尾,恰巧停驻在他的面前。
简生观微微垂眸,饶有兴致地托了一下金球。
舞衣轻身一拧,却又立时收回了彩缎,仿佛只是蜻蜓点水般的撩拨。
沙依格德:“……”
这是看上了师父的老当益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