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们所说的‘收账’,并不单单是来收余款,更多是来复核自家出售的消息带来了什么影响,多罗阁的人称其为‘因果’,这就是他们另一套规矩了。”
卢金启不以为意:“神神叨叨的,照我看呐,都是一群骗钱的神棍!”
***
屋内盘算着要如何招待江故这个隶属于兵部的高手,屋外曹肆诫恨得青筋暴起,掌心已经被自己掐出了血。
这间屋子的窗户都还没封好,他坐在檐下就听了个一清二楚。
江故!你怎么敢!
他不管兵部派这人来做什么,不管他要利用凛尘堡做什么,但他怎么能与廖振卡约着钓鱼、同桌吃饭?就像什么都没生过一样?好似他们是一双旧友?
那是他的仇人!廖振卡杀了他全家,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原来让他跟卢家先行回凛尘堡,就是为了私下会见廖振卡吗?因为他是个累赘?会阻碍他完成兵部那些了不得的任务?
那当初为什么还要救他!之后还想要收他为徒!
自己如此信任这个人,竟换来如此背叛!
虚伪!骗子!
曹肆诫愤然离开偷听的角落,满腔怒火让他想要马上下山去找江故对质,但走到大门口他就停下了脚步,凛冽的寒风让他冷静下来。
吊桥在他眼前晃荡。
此时去找那人又有何用?
迄今为止他的所作所为没几件符合常理,自己能找他讨回什么公道?
明日是曹家出殡的日子,他不能在这时候离开,也不想在这时候与自己的救命恩人撕破脸,否则父母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
曹肆诫不愿承认,到了此刻,他仍对江故怀有一丝期望。
他期望那个人能陪自己走完扶灵的路,期望他不要辜负自己的那些信任。
哪怕只有一点真心。
***
翌日,凛尘堡全府挂白。
因多有波折,堡主夫妇的丧仪拖延了许久,如今早已过了头七,只能勉强择了个日子,开设灵堂,从简下葬。
曹肆诫犹如一具被操控的木偶,按照卢家安排的丧仪流程一步步进行着。
江故没来。
曹肆诫心中冷笑,徒弟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不出现,算什么狗屁师父!自己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对这个靠不住的大骗子抱有期待!
他们之间,果然都是利用!
由不得多等片刻,凛尘堡上一任主人的丧仪就此开始。
挽幛左右悬挂,书曰:万古流芳,硕德长存。
讣告是曹肆诫亲笔书写,本打算亲自递送到昔日与父母来往密切的长辈和友人那里,还有与凛尘堡经营相关的官员、供销商,他也专门拟了拜帖,不过这些筹备最终都被卢望均截了下来,他向曹肆诫殷勤保证,会妥善处理他父母的追悼事宜。
于是在卢望均的安排下
前来吊唁的人寥寥无几。
曹肆诫静静跪在灵前,卢望均挟持他控制他,想从他手中夺权,套取所有凛尘堡的利益条线,这些龌龊的心思他统统知道,可现在的他根本无力反抗。
他深知自己必须沉得住气,才能抓住机会翻盘,让自己的仇人们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