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方停了下来,走过台阶下,从扶栏山上拿起了一块帕子,边擦着汗边说道:“那老乌龟自从儿子死了以后,却越的痛恨大炎的皇帝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百里晟闻言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这世上有些人,当你不停地给予的时候,他会当成理所应当。
可一旦有一天你把曾经给予他的,统统都收回来时候,他便会觉得你抢了他的东西,他便要和你拼命!
因为那些人从不会去想,他现在拥有的,原本便是别人给予的。”
“爷,属下觉得,大炎皇帝这一次依旧没有对柳廷忠做出什么严厉的惩罚,是不是我们这把火烧的还不够旺?”
百里晟:“那倒未必。毕竟柳廷忠死了个儿子,大炎皇帝若反过来还追究他的责任反倒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为君之道最重要的便是平衡牵制……算了,说与你们听也无用。”
乙方讪讪的挠了挠头,呵呵傻笑了一下。
甲方:“爷,那以后我们要怎么做?”
百里晟没有回答他,只把目光悠悠的转向屋子外,天空里浮云飞流,秋风瑟瑟。“不急,大炎皇帝虽然没有难柳廷忠,可是也没有责罚傅凌云不是?
这杀子之仇,岂是那么容易放下的。你们看着吧,过不了多久这老狐狸便会来找我们的!”
国舅府的书房里流转着一股沉默、压抑、肃杀的气氛。柳廷忠坐在紫檀案几后的太师椅上,目光凶狠的看着地上瑟瑟抖的管家。
管家忍不住偷偷擦了擦头上的汗,许是衣衫的悉索声提醒了柳廷忠,只见一个硕大的笔洗当头砸了过来。管家抱着脑袋,趴在地上,笔洗险险的贴着他的后脑勺重重的栽在了地上,出一声巨响。
“你,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这高博是你找来的?你都不知道查清楚他是何根底,你就贸然把府内的安全交于这样忘恩负义,卖主求荣之人的手里?”柳廷忠咬牙切齿道。
管家大汗淋漓:“老爷,奴才升他做院头之前,可是派人去调查过他的家世的呀!
他原是金阳郡来凤镇一户大户人家的独子。少时在乡里也是赫赫有名的小霸王,家中颇有银钱,请得名师教授了他一身好武艺。
年前进京本是想参加武科科考,谁料因病耽误了,就在京城留了下来,打算今年再考。
正是因为看他在京城毫无背景关系,老奴才敢放心大胆的让他做这个院头的呀!老爷明鉴啊!”
柳廷忠怒问:“没有背景?那他为何要帮着傅凌云,偷偷保下了那女子的性命?”
管家快哭了:“老爷,老爷也是见那女子容貌的,许是那高院头起了色心,想留下她与自己欢好一场也未尝可知。”
“放屁!想与她欢好?那荒郊野外的,欢好一场就好了,事后把人再埋了,不是更神不知鬼不觉?好端端的为什么人反而又落到傅凌云手里?
你说话用用脑子行不行!你,你这蠢货,真是要气死我不成?我看你这管家也别做了,明日起你去打扫茅房算了!”柳廷忠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
管家伏在地上大呼:“老爷恕罪啊,老爷!老奴也是实在不明白方院头为何要背叛老爷!”
柳廷忠阴狠的说道:“你去,找几个人,把高博给我想办法除掉!他想踩着我出头?哼!老夫就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管家擦了擦头上的汗,哭笑不得的回答道:“老爷,现下要除掉高博怕是不行了。”
柳廷忠大怒:“为什么?”
管家:“他现在已经投靠了公主府,成了公主府的门客了,老奴怕是没那个本事动他了。”
柳廷忠冷哼一声,缓了缓面色:“我看你也是没这个本事,去,帮我把晟师爷请过来,就说我有要事与他商量!”
管家如蒙大赦匆匆退出书房。
柳廷忠松懈下来,瘫软在太师椅上。他的儿子被傅凌云的人活活打死了,可陈永晏这个狗皇帝却揣着明白装糊涂,活得一手好稀泥,生生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了。
6永晏,既然你无情,休怪我不义!
木瓜巷。
百里晟听完了甲方的禀报,笑了:“甲方,你看本王就说了,那老狐狸早晚要来求我们。”
甲方:“王爷神机妙算,属下佩服!”
百里晟:“行了,你去回复他我一会儿就去。然后叫乙方收拾行李。”
甲方不解:“收拾行李?我们要出远门?”
百里晟:“那老狐狸请我去,定是要与我商议与金阳王联手的事情。我们这次来京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既然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们自然也可以功成身退了,也是时候回金阳王府去添柴加薪了。”
甲方恍然大悟。
午后,晟师爷来到了柳廷忠的书房。
“在下见过国舅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