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想,十三岁的小姑娘,瘦地跟竹竿似的,连饭都吃不饱,哪里还有余力帮她将所有事都做完?
月柔默不作声,把手里的碗筷递给她,心里盘算着今晚回屋之后,就把屋门关紧,不管刘氏怎么叫都不理会。
看她还能怎么办。
刘氏张着嘴,咕噜咕噜把碗里的饭菜吞进肚子里,她意犹未尽地把碗筷重新递了回来,吩咐道:“赶紧出去把家务收拾了,进来给我帮忙。”
月柔依旧没说话,回到厨房看着锅里剩下多半的饭菜,心道,她才不要像原主那么蠢笨呢,她要吃饱饭。
说完,就把饭菜全部吃了。
她打了个饱嗝,看着阴云散去之后的清冷天空,新月正悄悄爬上了树梢。
月柔烧了锅水,给自己擦了个身,小跑着回了原主住的柴房。
里面的环境极为简陋,只有一张支起来的木板,以及一床缝缝补补单薄至极的被褥。
好在原主平日里勤快,屋里没什么异味。
她一把关上屋门,蜷着身体用被褥层层将自己裹了起来。
刘氏在屋里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月柔过来,心里顿时就不乐意了,起身出来找人,才发现厨房里黑压压的,小蹄子竟然偷偷跑去睡觉了。
她气得咬牙切齿,抬脚走到柴房门口,用力拍打着门板,“小贱人,谁叫你偷摸睡觉,是不是以为屋里没人能治你了?给老娘出来!”
月柔听着她的叫骂,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嘴里嘟囔了一句:“我不带小孩。”
“不带?”刘氏耳尖地听到她的话,气得火冒三丈,尖声骂道:“那是你丈夫,你能活着全都因为他,竟还有脸嫌弃他,看老娘今天怎么收拾你!”
刘氏对月柔的反抗极为不满,一脚踢在木门上,打算冲进来狠狠教训她一顿,叫她知道这个家里究竟是谁做主。
月柔被她吵地睡不着,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听着她在外面越骂越难听,忍无可忍地低声诅咒道:“再骂我,就让你倒霉一个月。”
她没有诅咒刘氏去死,也没让她断胳膊断腿,毕竟刘哥儿还小,像她这么漂亮可爱的妖怪,去为难一个没有独立思维的婴儿,完全没必要。
等到刘哥儿长大些,总有办法替原主出气。
刘氏不知道月柔壳子里已经换了灵魂,骂地越来越狠,似乎这样才能彰显自己无上的地位。
可她算什么呢?
月柔心道,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住不起大宅子,买不起绫罗绸缎,明明和原主没什么不同,凭什么仗着年纪对她颐指气使?
见月柔不理自己,刘氏并不放弃,折身去厨房拿菜刀,就算把门劈了,她也要让月柔知道她的厉害。
然而她才走两步,就踩到淤泥摔了一跤,鼻子磕在地上,鼻梁骨差点都断了。
刘氏疼痛涕泗横流,双手捂住脸,生怕自己毁容了,可还没等她站起来,屋里的刘哥儿又哭了,她顾不得其他,只能拖沾满污泥的衣裳去哄儿子。
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月柔这才舒展开眉头,心道自己得找时间离开刘家。
就算住进山里,每日以野果野菜为食,也比在这里受罪强。
这个刘氏实在太可恶了。
后半夜,刘氏抱着刘哥儿疲惫的睡去,也没精力来找月柔的麻烦。
翌日一早,月柔打开屋门,刘氏还没醒,她进厨房给自己煮了一大碗粥,吃完后,也不管刘氏会不会饿,背着墙角的竹篓,打算去山里转转。
雨后的清晨阳光明媚,晶莹的露珠从青绿的叶尖滑落,空气中充满了清新的草木香气。
月柔踩着潮湿的小路往不远处的深山走,正在这时,天空中忽然飞过一群纤长的鸟儿。
它们熟稔地落在不远处的河岸,慢条斯理地进食,时不时优雅地用长喙啄啄黑白相间的羽毛,看起来惬意极了。
月柔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它们,双腿微微发颤,要不是她现在附身在人类身上,她真想立刻逃跑。
太可怕了,这些白鹭不仅吃小虾小蟹,曾经还打过她的主意,要不是她反应快,早早躲进深水中,说不定已经成了它们的盘中餐。
最讨厌吃鱼的鸟了。
月柔心里哼哼,诅咒这群白鹭今天吃不饱。
她缓了片刻,才终于鼓起勇气,继续往前走。
她顺着河流来到了山脚下,空气更加好闻了,野花遍地盛开,长着细细翅膀的蓝色蜻蜓落在长满青苔的石头上,姿态优美而温柔。
月柔瞅了片刻,忍不住用手去摸。
蜻蜓受惊,很快振翅落到了另一块石头上。
月柔眨了眨眼睛,还想去摸摸它,它长得实在太可爱了。
这只蜻蜓似乎天生就胆子大,每当月柔要摸到它时,它就换个离月柔不远的位置,似乎在刻意诱惑她追逐自己。
月柔跟着它往前跑,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片开满荷花的小池塘,岸边正有数以十计的小螃蟹出生,它们慢吞吞地从卵中挣脱出来,身体软软地趴在地上,看起来还没有她的小指头大。
月柔睁大眼睛,惊奇地看着那群小螃蟹,身体是透明的,还可以看到小小的内脏,和她见过的不太一样。
她抬手就想去戳,手刚伸出去,她就停住了,不行,刚出生的小螃蟹是很虚弱的,和婴儿没什么不同。
她不能做坏人。
第021章第二一章妖精之吻(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