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仰深呼吸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转回来:“不要道歉。你总是不听话,就这么难教么?”
陈幸:“因为确实是我做错了。”
陆仰摊开手:“旧磁带呢?”
陈幸立马翻找出来,小心地放到陆仰的手上:“这里。”
“没扔?”
“不敢扔。谢燃说里面和阿姨的音频,对你来说很重要。”
陆仰像是笑了,又好像没笑:“里面的音频我有很多备份,我只是习惯在所有可以录音的地方录上我妈的声音而已。”
“这个我借给过高二的朋友。”陆仰把旧磁带拿出来,“重要是重要,因为这是我初中时我爸从外地带回来的礼物,我不怎么用,所以经常借给其他人。你还要用吗?”
“不用了。谢谢。”
“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就行了。怪不得你扭扭捏捏的。”陆仰弯了弯唇角,“如果是别人,我可能会感觉有些烦,如果是你,那就没关系了。”
陈幸:“嗯。谢谢。”
啪——
教室里停电了,所有人欢呼雀跃,像是巨浪来袭和海啸一样,怎么也控制不住。
每一个人都笑着,吼叫着,吶喊着,不知天地为何物,喜悦得如打赢了仗,不知道是他们这个班在吵还是隔壁班的声音,亦或者是另一栋楼的声音。
马锦山压不住这群少年此起彼伏的尖叫,干脆妥协了。
黑暗中,陈幸抬头,却只看到了陆仰模糊的侧脸,看样子他好像也在笑,小声地和谢燃说话。
现在是阴天,所以教室里的光线非常暗。
“安静!你们这群小兔崽子!”马锦山忍不了了。
班上还是一阵猴叫,像赶集的大婶大爷们一样。
“我要开始讲我和我老婆的事情了!”马锦山一拍黑板。
班上瞬间安静。
马锦山呵呵一笑,嘴角咧到颧骨处,心道:“还治不了你们了。”
“来,翻到书50页,把练习题先写了,等下对答案。”马锦山冷不丁地说。
班上一阵哀嚎。
“地震了海啸了世界末日了也必须先写完练习题才准跑出去。”马锦山冷哼一声,双手揣进裤兜里,结果发现自己没有裤兜,手忙脚乱地抄起手来。
“停电也要听数学啊?”陈幸捧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魏有义,你去办公室把蜡烛拿来。”马锦山吩咐下去。
魏有义一连抱着十几根蜡烛回来,正在他思考怎么点燃蜡烛的时候,马锦山偷偷掏出了自己藏在皮带里的打火机。
“马老师,你……”魏有义倒吸一口凉气。
“嘘——”马锦山食指竖在嘴唇前,声音小区得如同蚊子叫,“点蜡烛,点蜡烛重要。为了你们好,保密。”
两人会心一笑。盯着点燃的蜡烛,正巧四周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魏有义干脆就着烛光十分有仪式感地许了个愿望:我要比爸爸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