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爷子毫不留情:“东施效颦!”
沈母和沈文越的脸色同时变得煞白。
“你再问问他,他想要程家的产业,但他在实习公司是怎么表现的?有一件合同谈成了吗?有哪一位同事真心认可他了吗?”老爷子继续问。
沈母再也不敢说话,和程父一样低下了头,盯着盘子看,沈文越的脸色红白交加,自尊被打碎,还踩上一脚的感觉让他五脏六腑都在燃烧,但他同样也不敢和老爷子对视,捏紧了手里的餐具。
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不欢而散,老爷子说完之后就离了席,沈文越也起身离开了餐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也许是桌上那瓶高度数的红酒让他陷入了醉态,又或许是已经走投无路,在绝望之中燃起了愤怒和不甘,扭曲了他的神志,沈文越坐在床沿边,拿出手机,看着微信对话框,点击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沈文越:【你有空吗?见一面吧。】
收到来自沈文越的消息时,安淮正在和程朔放烟火。
南城的烟花管控并没有市区那么严格,除夕的晚上,外面还能看到腾空升起的绚烂烟花,很像他当年高三元旦节那天,隔着窗户看到的彩色拖尾。
大年初一已过,人们开始和亲戚朋友互相走动送礼,大家时隔一年不见,都有许多话要说,季青橙早早就提着零食礼包去找朋友打麻将了,将小情侣们留在了家里,贴心地给他们留足了独处时间。
打火机轻按,窜天猴出一声尖锐的爆鸣,冲向天空。安淮又放了几个,一转头就看到程朔手里拿着仙女棒,打火机的火苗温柔地舔舐着烟火,仙女棒散开点点白色的光,像一朵一朵小型的烟花。
路灯并不亮,好像全世界的光源都集中在了程朔的手上,照亮了他一小半侧脸。
安淮下意识屏住呼吸。
不管看多少次,不管重来多少次,他还是会心甘情愿地沉溺在程朔的温柔陷阱里,一步一步朝着对方走去。
突然被小男朋友抱了个满怀,程朔愣了一下,将手里的烟花棒拿开了一些,免得熄灭的烟火落在安淮的衣服上,烫到对方。
他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揉了揉安淮没戴帽子的头,摸到了对方略显冰凉的脸颊:“怎么了?”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安淮顿了顿,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消息,在看到信人时,安淮明显怔住了。
两人的距离很近,程朔只要低头,就能看到安淮手机屏幕上的内容,在看清那段文字之后,程朔身上的气场明显冷了几分,安淮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的变化,伸手拉了拉程朔大衣的袖子。
冬天是一个很适合贴贴,靠近取暖的季节,安淮把自己埋进程朔的大衣里,也方便让程朔更加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手机屏幕。
他慢吞吞地打字回复沈文越:【有什么事吗?】
屏幕对面的沈文越撑着额头,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出去的那条消息,但时间已经过了两分钟,没办法撤回,他正以为对方会像之前那样无视他,假装没有看到他的消息,却没想到安淮就已经回复了他。
沈文越有一阵手忙脚乱,手机差点掉在了地上,他稳住心神,但酒精和复杂的情绪还是让他的理智不太清晰:【可以见面说吗?】
他现在很想见到安淮,过往和安淮待在一起的回忆如潮水蔓延,淹没了他,他终于慢慢回想起了那些他之前从没在意过的细节,后知后觉地体会到了安淮的好,安淮对他的关心。
他不相信在一起那么久的时间,安淮对他的没有半点真心,没有半点喜欢,真的那么容易,那么轻易就放下了吗?他都没有放下,安淮凭什么就放下了,还和程朔在一起了?
可以挽回吗?可以重新从朋友做起吗?
程朔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安淮安抚地握住程朔的手,用另一只手单手打字,准备拒绝掉沈文越的话。
然而程朔突然开口,语气冷的像冰:“答应他,我倒要看看他想说什么。”
安淮顿了顿,转而回复沈文越:【好。】
得到安淮的同意,沈文越欣喜若狂,以为安淮真的没有放下他们的过去,立刻约好了时间,就在今天晚上,他已经不能再多等一天,他害怕安淮反悔。
见面的地点是安淮在程朔的提议下提出的,在就酒吧老板的小酒馆,非常安全,就算沈文越想要对安淮做什么也不可能,程朔会跟着,还有老板在,沈文越什么事都别想干。
明明是程朔提出同意的,看到安淮真的要和沈文越见面,程朔反而又委屈了起来。
他从后面双手扣住安淮的腰,然后将安淮整个人裹进宽大的大衣里,将脸埋在安淮的颈窝,黏黏糊糊地开口:“他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