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珏见她依旧信不过自己,便拿出一小瓶天山神水,神色凝重地说道:“这是一瓶毒药,既然你不想背叛你的主子,就把这瓶毒药喝了吧,喝了你就解脱了,一了百了,再也不用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
芸姨娘闻言,闭了闭眼,浓密的睫毛紧贴到眼睑上,时间不长,又睁开眼,像是下定了决心,慢慢伸手接过瓶子,仔细地看着。
莹白细腻的手,微微哆嗦着。
杏之扑过去,跪到芸姨娘面前,“二夫人,不要喝,不要丢下我,您不是说过,总有一天,要带奴婢回黎国吗?您还说过要带我回家乡去看流苏花,这些您都忘了吗?”
芸姨娘看着面前的瓶子,露出惨淡的笑容,“杏之,不要说了,你的卖身契就放在饰盒下的夹层里,待我死后,你拿着那盒饰回黎国去吧,找个好人家,安安稳稳过日子,也算全了你我多年的主仆之情。”
芸姨娘说完,毅然决然地拿起瓶子,仰头喝下,冲着颜母说道:“夫人,是我对不起您,您是好人,来生我想和您做真正的姐妹。”
芸娘姨娘说完便轻轻地闭上双眼,平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
杏之则上前几步,一把抱住芸姨娘的肩膀,摇晃着痛哭不已。
芸姨娘安静地目视前方,面不改色地说道:“奴家从小历经磨难,孤苦无依,生不如死,自知复仇无望,不屑苟活于世,谢二小姐成全。”
南珏站在旁边看着,潋滟的小脸上笑意盈盈,“芸姨娘多虑了,不用等来生,今生也能做到和我娘做真正的姐妹。”
颜母听了,疑惑不解地看向南珏,“珏儿,这,是怎么回事啊?”
南珏不再卖关子,敛起笑意,如实说道:“娘,刚才姨娘喝的并不是毒药,而是解药。”
“解药?”颜母望着南珏,依然不明所以,“你哪儿来的解药?”
“是女儿随身携带的。”
芸姨娘也疑惑地看向南珏,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只有杏之激动地站起来,“太好了,解毒了,二夫人就不用再受苦了。”
“不用怀疑,你刚才喝的确实是解药。”南珏好整以暇地望着芸姨娘,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仔细想想,如果真的是毒药,现在还能完好无损地在这儿吗?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芸姨娘终于不再怀疑,暗暗松了一口气,蝼蚁尚且偷生,何况尚处于青春年华?
于是深深地向南珏施了一礼,面色平静地说道:“谢二小姐救命之恩,从现在起,奴婢这条命就是二小姐的,从今往后,奴婢愿青灯古佛,了此余生,为二小姐和夫人祈福。”
颜母颇为意外,也深受感动,“既决心已下,你也不必外出受苦,就在这个小院带修行吧。”
颜母接着吩咐下人,将此院更名为“静安院”,衣食住行一如从前,任何人不准打扰芸姨娘清修。
看到颜母真的不再怪罪自己,反而设身处地为自己着想,芸姨娘泪如雨下,站起身,感激地看向颜母,“夫人,奴婢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小姐但说无妨。”
苏小姐?听到这一声称呼,芸姨娘又一阵心酸,“奴婢仰慕魏池大人多年,却始终不曾得到过他的真心,只因为一个原因,而且这个原因,堵在奴婢心里很多年了。”
芸姨娘抿了抿唇,小心地看了颜母一眼,“这个原因就是,夫人才是魏池大人心中所爱。”
“这,怎么可能?”颜母一时愣住了,“大师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