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女王所希望的,从根源上消灭「夜莺神」,我更愿意将它拆解成零件,然后好好地研究内部构造。”
“你们伙直接杀掉了所有的人偶,让我的研究被迫终止,难道还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脸色?”这才是凯兰为何一直对我们阴阳怪气的原因。
我举起手,给了凯兰一个没多少诚意的道歉,
在最近的一次占卜中,当真理医生和砂金出现时,凯兰以为他们随身携带的科技产物所带来的便利,能稍稍打动古板的女王,愿意做出新的尝试,以此抵抗占卜中的天灾。
“哎呀呀,拉帝奥教授,你为什么不能摘掉这个石膏头,露出自己俊美的脸呢?”砂金老板的笑容还是那样抓人眼球,就连正在说正事的凯兰都愿意将这一段复述一遍,“就算曾经有「天才」到访,但他们此刻也不在这里。”
“天才?这不过是拙劣的仿制品。”真理医生放下手中的拆卸工具,毫不留情地做出评价,“它甚至连智械都算不上,只是被人为地设计成了夜莺的形状,甚至连发动内核都是偷来的。”
真理医生徒手将它拆了出来;“你看,这枚齿轮才是真正的「天才」,只靠模仿永远不会得到「博识尊」的赏识。”
虽然能得到博士尊的赏识是非常稀罕的,但真理医生自己却也花了很多年来接受自己无法进入「天才俱乐部」。
从小生活在公司的我很清楚,周围人对他评价的转变。
从前他们说——
“他一定能进天才俱乐部!”
“维里塔斯是我们当中最聪明的那个!”
带着这种期待,真理医生从未想过,博识尊迟迟都不愿意向他投下一瞥。
也许对真理医生而言,他是寰宇之中最吝啬的星神。
直到加入博士学会之,他才说服自己:“我的双脚踩在坚实的土地上,我抬起头,仰望群星。”
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他这样豁达,有些庸人究其一生都活在天才的阴影之中,直到最终走上某种极端,拥抱「毁灭」或者投身「虚无」。
创造「夜莺神」的那位庸人也是如此,他最终躲在这颗遥远的边星,妄图一鸣惊人。
“如果他能摆脱「永恒」的愚蠢,就不会连姓名都没能在历史中留下。”真理医生一针见血地评价。
这一刻,我相信砂金领导才是真正的勇士,如果和拉帝奥教授出门的是我,大概早就在这些直白的话语中递交辞呈了。
不过真正让这两个伊特兰领导者在意的,其实是几百年后的伊特兰,已经成了砂金和真理医生足下的废墟。
他们正是在这片遗迹上探索。
“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永恒」的结局就是如此。”凯兰说,“所以我告诉女王,我们必须做出一些改变来实现「不变」,比如和你们合作。”
“如果我没记错,将我们丢进牢里的人是你?”
“难道伊特兰的豪华高级牢房,住着并不舒服?据我所知有一半以上的狱卒选择居住在里面。”凯兰完全没有对此的羞愧,“好吧,其实是为了让女王不在一见面就把你们轰出去,我得提前准备长篇大论说服她。”
伊德莉拉啊,要说服一个看起来就很偏执的人,可真是太幸苦了,我决定就这件事情上原谅他。
“等等,有脚步声。”凯兰突然开口,寒光一闪,我这才看见他原本一直藏在身体下面的匕首。
我也警惕地盯住他直视的方向,手里捏紧了刚才翻找背包时才想起来的奇物——「不安全行程」,它能将我们传送到任何目的地,前提是指向要足够清晰。
“银枝,是你们吗,我听见附近有脚步声。”
“当然是你宝贝的好兄弟,波提欧!快躲好,看我给这个门锁砸开。”
“波提欧——!你是我一辈子的好兄弟!”听见子弹撞开铜制大锁的声音,我激动极了。
原本已经含苞待放的玫瑰花逐渐舒展开,因为周围湿度过高的远原因,空气中都开始弥漫出一丝甘甜。
“是我。”银枝回答的比波提欧稍微晚一些,但他的声音也同样带着上扬的语气,“我为你感到骄傲维利特,即使是在面对自身生命收到威胁的情况下,你仍能维持住自己的判断,并将重要的消息传达出来,我们才能更快地找判断出你们的具体位置。”
“嘿。”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我只是做了我认为正确的事,嗯……在伊德莉拉女神的指引下。”
“伊德莉拉女神是谁?为什么提到她会让银枝先生这么开心?”安德斯有点不理解地问凯兰,换来对方的一个白眼。
凯兰丢掉匕首,给了他胳膊一巴掌:“先把我扶起来!”
安德斯连忙照做,表现得像凯兰最忠诚的小弟。
“不是,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安德斯不确定地问。
凯兰知道他性格胆小,却有些恶劣的说道:“我现在是伊特兰的叛徒,你不是也来救我了。”在银枝的治疗下,他的伤口几乎愈合,这也让他恢复了原本那种讨厌的性格。
安德斯立刻反驳他:“那可不同,我们小时候在一起长大,我知道你比「永恒」重要。”
“这太恶心了。”凯兰被他搀扶着,“我的意思是,抱歉安德斯。”
安德斯得意地小小哼了一声,但很快又重新投入到焦虑中。
“是你们这些人的胆子太大了。”他为自己辩解,“一定要在这个时刻觐见芙尔涅,整个地下现在大概塞满了全部还活着的伊特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