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亦没料到,齐锦满会对他心生爱慕,甚至不惜赔上侯府,他一手谋划要对方欠自己个恩情,结果反将自己算计了进去,何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周祁这回算体验足了。
褚君陵面懵心愣,不忍让周祁长跪,耐着心疼先将人扶了起来:“发生了何事?”
周祁一张口开了又闭,含含糊糊将事情道过,垂眸不敢瞧褚君陵。
“是臣高估自己了。”
“中郎将可是谦虚了!”
褚君陵皮笑肉不笑:高估个什么?怕低瞧了自己才是真的。
心里边琢磨,看周祁实在愧疚得狠了,随口安慰过两句,倒是不觉得齐远侯会转而帮徐氏。
齐远侯一直处于中立态度,为的就是明哲保身,莫说徐氏此举天时地利皆不占优势,齐远侯又是个人精,远没必要将侯府推至风口浪尖儿处涉险,最多也就保持中立。
算起来不成影响,左右他对付徐氏时多费点精力,压根没周祁说的严重。
至于那侯府小姐,齐远侯若是真心疼爱,更不该由她任性胡闹,在府外那话怕是故意说来激周祁的。
褚君陵自信满满,装糊涂地任由周祁瞎担心,还借此将人狠一通说教。
“朕早就说过此事行不通,这下晓得后果了?”
算着周祁救过的女子,都逃不过要对他真心交付,说什么也不准他再做那英雄救美之事。
只暗中叫暗卫把人守紧点,要是周祁下次再忍不住出手,定要赶在他前头把人给救下;再不济,杀了周祁要救之人都是行的。
周祁自知理亏,心中越是不安,关心则乱,自然就没褚君陵想的透彻:“此事也不是没解决的法子…”
若真到那时,即便齐远侯当朝质问,这话仅是他一面之词,君王从未承认过,也就算不得坐实:“本就是臣惹出的祸端,理应臣一人承担,天下为重,万不得已皇上可将臣推出、”
后面的话让褚君陵伸手堵了,唇被两根手指紧紧捏住,模样有些滑稽:“唔唔!”
周祁想说,为了大业,牺牲他一个没什么,奈何嘴被捏住吱不出声儿,只能定定望着褚君陵,企图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褚君陵看不出也猜到个七八分,脸色不防又沉了点,同样给周祁回了个眼色: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周祁眨眨眼:臣嘴疼。
褚君陵跟着眨了眨:朕是不会答应的!
周祁又嗯嗯两声:快疼麻了。
褚君陵抬抬下巴:休想!
牛头不对马嘴对峙了阵,先是周祁忍不住嘴麻,奋力将褚君陵手给拍开了,而后活动活动嘴,又要出声,这回直接让褚君陵嘴对嘴堵住。
周祁:“……”
“谁都重要不过朕的中郎将,社稷是,天下亦是。”
却不代表谁都有资格拿周祁威胁他。
等周祁神思玄乎才把人松开,又凑着唇畔戳了戳:“徐安拿你威胁朕,朕便要他求死不能,齐远侯若敢,朕就斩尽侯府满门,若天下也要针对朕的将军,朕便杀尽天下人,叫这世上再没个敢拿此说事的,更得让天下人尽晓得,敢拿小将军威胁朕的,都得死。”
“皇上…”
“若将军自个儿也拿自个儿相威胁…”褚君陵眯了眯眼,吓得周祁一个冷颤,下意识地躲开视线,不妨褚君陵咬住耳尖用了些力道,痛得周祁皱皱眉,不用瞧也知道起了印儿:“这次就罢,再有下回…朕不防让将军日日下不得龙榻,自然就不会有胡思乱想的功夫。”
周祁心神领会,识相住了口,褚君陵这人,温柔的时候温柔,狠的时候也是真狠。
皇上又在作死
两人自心意相通,也不过行过三两回情事,其中不乏有带惩戒的回数,地方又多是在府上,周祁可谓胆战心惊,被发现的不安远大过惩儆本身,却偏偏是周祁最怕的,忒折磨人神智。
褚君陵可算满意,心情恢复饶过周祁,转而拿了封密信给他:“徐渊吾让人递进宫来的,徐安日日用那药,近来身体极差,听闻更咳了好几回血,良医郎中尽请了去,皆诊道是思虑过重所致…”
徐安心存怀疑,却也无可奈何,褚君陵又让徐渊吾将徐有晋有意攀附侯府之事透露了一二,徐安面上不露,怀疑的种子确是埋上了。
周祁将信中内容过目,得褚君陵颔首又毁个干净,转而笑道:“那毒已然入了骨髓,任徐安通天本事也是乏术,即便如今停了药用,不多日四肢也得尽废,看来皇上该催催徐渊吾了。”
等徐渊吾设法将下毒之事推到徐有晋身上,届时徐有晋一除,徐安又四肢坏死,正该好戏开场的时候。
“让徐府的人把药停了罢,好歹让徐安留几分神智,痴了傻了岂非无趣?再说,徐大人到那时脸色必然精彩极了,皇上就不想瞧瞧?”
“朕听将军的。”
平日里但不涉及到周祁本身,褚君陵向来都不吝啬,每每纵着宠着有求必应。
又瞧周祁兴致昂然,满眸的狡黠,不自知跟着勾了勾唇,更是处处顺他心意。
“将军想看朕自然陪着,不尽兴朕再嘱人喂他些旁的,恰逢暗堂新制了几味毒,控制人折磨人的都有,全凭中郎将做主。”
“都听臣的?”周祁无奈,笑推开凑过来的脑袋:“皇上就不怕将臣宠成个大奸臣?”
“宠都宠了,朕得让将军权倾天下才好,是忠是奸都无妨,将军高兴朕便高兴。
让这话哄得没话说,嘴角笑压不住,没得轻哧了声:“昏君。”
“昏也是为你。”褚君陵顺藤爬上,整个人贴了过去:“谁叫朕的小将军倾国倾城,勾得朕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