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见二人进来,脸色豁然沉了沉,却又很快掩饰好,见褚君陵朝自己看过来,若无其事回了个恭敬的笑。
褚君陵亦不拆穿,恍惚不知周祁遇刺之事,故意多瞧了徐娇苑两眼,夸了句温柔贤淑的话。
徐娇苑面含娇羞,回头看向徐安,见他脸露满意之色,更做作的将头垂得更低,手帕掩面,好不纯情的唤了声表哥。
“朕许久没跟表妹聊过家常,哪日有空进宫来坐坐,也同朕亲近亲近?”
徐娇苑自是应承,连敬了褚君陵几杯,旁的大臣见此也纷纷敬酒,抢着往皇上跟前蹭好感,正中褚君陵下怀。
只除却一人。
彭齐舟老实得很,尽量将存在感降到最低,唯恐引起君王注意。
彭大人看着自家二儿子不成器的样子就来气,一掌拍到他脑门上:“愣着做什么?还去不给皇上敬酒!”
不混混眼熟,将来还怎么在朝中混个一官半职?彭齐舟有苦难言,不敢告诉彭大人鹤喜楼一事,又怕褚君陵记仇将自己脑袋摘了,可谓进退两难。
最后被彭大人硬拖着站起身,被褚君陵似笑非笑的表情吓得一激灵,差点把酒泼出来。
颤颤巍巍敬过君王,见对方没追究的意思,忙不迭拍拍胸口,坐下时腿都是软的。
褚君陵喝得七八分醉,就摆摆手不肯喝了,众臣也不敢硬劝,等功宴结束纷纷告退离宫,周祁因着他夸徐娇苑心头不大痛快,也稽首要走,被褚君陵晃晃悠悠走过来拦住:“扶朕回养心殿。”
看来是醉得很了,这事向来是德观在伺候,德观见君王如此,还当他是将周祁当成了自个儿,忙上前扶着人,被褚君陵极为嫌弃地打开了手:“谁要你这老奴才?朕要朕的小将军扶。”
“将军,这…”
德观一脸为难,见褚君陵靠着周祁就不肯撒手,恨不得黏在他身上,也晓得君王待中郎将的那点心思,在龙阳之好和皇上喜欢之间挣扎了会,一咬牙做了决定。
皇上喜欢才是最重要的,即便断袖之癖为人不耻,凭皇上的英明神武,就算日后真有个什么,对咱皇上来说,想必也算不上事儿。
这么想着,老奴才心思登时就开明了,一心要帮着皇上追爱,见褚君陵不肯让周祁离开,极虚伪地朝周祁笑笑:“皇上不肯奴才们伺候,还得劳烦将军些时候,先送皇上回养心殿吧。”
周祁无法,只能先叫了周未和周夫人离开,周夫人打进宫后就心神不宁的,又听褚君陵留着周祁不让走,心一咯噔。
“你当真不随娘一块儿回去?”
“皇上醉得厉害,孩儿将他扶去养心殿便回,恐怕得花上些时候,您和爹先回去。”
周夫人偷瞧了眼褚君陵,见他确实醉态浓浓的,想来做不出什么过分事,这才肯离开,临走还是不放心提醒道:“你多小心,凡事有爹娘在……不必一味强忍着。”
没将这话往深处想,只哄了周夫人先走,见她事事都担心得很,更决心要将遇刺之事隐瞒到底。
“劳烦将军了,老奴去给嘱奴才打些热水进来,顺便拿两身换洗的衣物,皇上醉得厉害,恐得再耽搁将军一阵。”
“臣子本分,公公无需客气。”
褚君陵一路不老实,对着周祁又亲又蹭地,好在宫里奴才都是重规矩的,远远见着就避开了,实在避不开的也是头杵地跪着,倒不至让褚君陵失了君王威风。
等德观出养心殿,将他那话仔细一回味儿,不由得莫名:拿换洗的衣物倒不奇怪,为何要拿两身?
热水很快就送进来了,周祁起初还当是德观说岔了嘴,真看着他拿了两身换洗的进来,眉头一皱,约莫也猜到些。
要让德观将那多的拿走,不防褚君陵突然凑过头来,还直接将自己嘴给封了。
德观了然一笑,极有眼力退了出去,顺带将门从外头锁上,笑容深藏功与名。
醉酒的人力气格外大,周祁推也推不开,后头气不过直接将褚君陵整个抱起,丢到了宽大的浴桶中。
“咳咳咳…”
听到他呛水,才想起对方醉得没个意识,心软要把人捞起来,反被褚君陵伸手拽进了桶中。
要说天子沐浴向来有专人服侍,更有温池热水,远不必委屈于一个桶中,奈何今日醉得厉害,那浴池又大,照某老太监的说法,是怕皇上不小心溺水,这浴桶虽然捡漏了些,在胜在安全性高,不容易发生意外。
周祁眯了眯眼,方才没多想,如今还真有点怀疑德观是故意的。
无意间,想起那日在宫外,褚君陵因为彭齐舟幼时和他一起洗过澡动怒的事儿,就越觉得有鬼……
臣心悦皇上
将脸上的水擦干净,如今衣服尽打湿了,某个人还往他身上东摸摸西蹭蹭,褚君陵又是他肖想了好些年的人,周祁一僵,明显感受到身体起了反应,不禁气得牙痒痒,脸色难看到极致。
“祁儿…”
很快,褚君陵唇又覆盖上来,亲亲啃啃地,闹得周祁屡屡抽气,偏偏只能硬忍着。
“朕好想你。”
想了整整一世,褚君陵语气有些委屈,吻从唇落到耳畔,头埋进周祁颈间,缓缓睁开眼,眸色因着情绪发红,却又清明得很,哪有方才的半分醉态。
“周祁…周祁…”
反反复复喊着周祁,觉出他身体起了异样,唇角勾了勾,装醉要解他的衣衫,却听周祁轻叹声,伸手将他制止下来,用上哄孩童的口气:“皇上听话些,先等臣洗完…”
“好。”
轻快答应下来,越发装的像些,配合着做个醉酒只会耍小性子的孩童,幼是幼稚了点儿,可能让周祁主动当着他的面儿宽衣解带,这买卖怎么都是划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