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了那麼多,噎的半死的他迅顫著手接過茶盞一口飲盡。
慌亂間,手指也無意識地自應長川的手背上掃了過去。
「咳咳咳……」
伴隨著輕咳聲,天子動作一頓,竟然又默默地替他倒滿一杯。
遲疑了片刻,抬手輕拍江玉珣的後背。
偷吃夜宵的江玉珣,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
此時到底入了秋,南地夜裡也生出了幾分寒意,更不論船艙還為通風而開著窗。
江玉珣的後背,已被江風吹得泛起了寒。
唯與應長川手心相觸的地方,有一點點的暖意。
此刻,隔著薄薄的衣料,江玉珣的身體忽地輕顫了一下。
-
與此同時,船艙外。
守在艙外的桑公公在艙內傳出異響的同一時間,便將其他內侍官遣走。
接著獨自守在艙外,於原地打起了轉來。
與艙內隔門稍有不同,這扇門雖也輕薄,但內里卻填充了不少吸音的織布。
位於走廊最內側的桑公公,只能隱約聽到一點聲響。
但僅這一點已經不得了!
待其餘內侍官離開後,轉得頭昏腦脹的桑公公終於停了下來。
他一邊於心中默默警告自己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一邊又忍不住好奇地一個勁地朝艙門偷瞄。
不會吧……難道天子與江大人真的……?
……
接連喝了三杯水,卡在嗓子眼裡的米糕終於被他咽了下去。
江玉珣深吸一口氣,總算是一點一點地緩過了神來。
伴隨著咳嗽聲的暫歇,船艙內忽然鴉雀無聲。
江玉珣下意識攥緊了手中的茶盞。
冰冷又光滑的觸感自指間傳來,令他的大腦逐漸清晰。
此刻,江玉珣從臉到指尖皆已紅透。
站在一旁的天子,也終於緩緩放下手中的東西,垂眸略為疑惑地向江玉珣看去:「愛卿方才為何噎嗆?」
延遲意識到應長川真的給自己倒了水的江玉珣,無比驚恐地抬眸朝天子看去。
——臥槽,我剛才都幹了什麼?!
他立刻站直身子,老老實實回答道:「回稟陛下,咳咳……臣,臣方才想吃米糕,沒料到竟不小心卡在了喉嚨里。」
說完下意識朝應長川瞄去。
「米糕?」天子不由挑眉,看向了桌案。
半包在荷葉中的米糕,正在月光下泛著盈盈光亮。
看上去沒有半點殺傷力。
「對……」江玉珣下意識解釋道,「米糕是南地的特產,臣小的時候很喜歡吃,味道還不錯。」
由於心虛,他越說聲音越小,到了最後與蒼蠅嗡嗡沒什麼區別。
應長川好歹救了自己一命。
見對方好奇地打量桌上的東西,解釋完米糕是什麼後,江玉珣下意識地同對方客氣了句:「不知陛下可有興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