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大人。」
巫覡當即閉嘴退了回去。
商憂一行人走了整整兩個時辰,方才回到聆天台。
馬車拖著白玉棺槨攀上月鞘山,行走間發出刺耳的「吱吱」響聲。
到了這裡,眾人本以為能鬆一口氣。
可是沒有想到,此刻聆天台外已經聚集了數百名百姓。
——且全是最激憤之人。
見他們出現,立刻有人咒罵著向前而來,狠狠啐了一口道:「什麼聆天台?沒求得玄天保佑也就罷了,竟差一點害死我們!」
離開昭以後,護送商憂一行人回聆天台的禁軍也少了大半。
說話間,百姓已沖至聆天台門口。
「道貌岸然之徒!既然有錢給朝廷上捐,怎麼不將我們這些年來上貢給聆天台的錢全部退回來——」
「就是!」
「吐出來,把搜刮的民脂民膏都吐出來!」
禁軍上前努力將人隔開。
商憂腳步一頓,同時如沒聽到百姓的咒罵般,頂著咒罵聲朝聆天台正門而去。
白玉棺槨被馬車拖入院內,玄黑色石門緊閉的那一刻,他終於忍無可忍,猛地抬手重重一摔,將青玉法器砸在了地上。
「砰——」
法器當下便被摔得四分五裂。
見此情形,巫覡紛紛跪地:「司卜大人息怒——」
「……息怒?」
已經快步走入茉莉花叢中的商憂咬牙停下了腳步,接著竟然如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笑出了聲來。
他緩緩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
聆天台內茉莉正在盛放。
香氣濃重撲鼻。
——哪怕如此,味道仍沒能將他衣擺的惡臭掩蓋。
那腥臭如影隨形。
叫他怎麼也無法忽視。
※
次日清晨,天子率百官回仙遊宮。
這一次應長川並未騎馬,而是選擇乘坐馬車。
——身為工作狂的他並不是想要休息,而是打算藉此時間處理奏章。
江玉珣原本應騎馬隨行,後來也被叫到了馬車中一道加班。
……這還不如騎馬呢!
馬車上,少年默默嘆了一口氣,整理起了收來的奏章。
翻了兩本後,江玉珣的動作忽然一滯。
收的奏章上寫到:
丞相雖已註定難逃一死,但是人還是要繼續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