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記得。」顧野九呆呆點頭。
江玉珣拍了拍他的肩,笑著說:「好,那就帶路吧。」
語畢,徑直轉身,向田莊外而去。
「公子,您再想想吧,」柳潤愣了一下,慌忙追趕上來,「貿然前往,與送死無異啊!」
但江玉珣的腳步,卻未曾停頓。
開玩笑,自己怎麼可能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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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都城郊,官道。
快馬自林間穿出,奔向龍輦。
騎馬的人手持令牌,一路暢通無阻。
直至與龍輦並排而行。
「……啟稟陛下,征南將軍舊部私購人牲,於今早送入了江家田莊。」
來人的聲音,穿過雨幕,傳到了龍輦中。
行動間,佩在腰間的玄色印章,也一道輕晃了起來。
「人牲逃出靈堂,並在逃跑路上,撞見了江玉珣。」
說著,用布絹拭淨了裝有書信的錦盒,再雙手自窗送入龍輦。
田莊內外風吹草動,江玉珣的一言一行,皆被記錄在上。
「殺了嗎。」應長川淡淡道。
他既是在問,江玉珣有沒有處死人牲。
也是在問玄印監,有沒有殺江玉珣。
《周律》規定,私殺人牲者,可處斬立決。
無論江玉珣這個「魚餌」多麼有用,《周律》面前,也沒有半分商量餘地。
「沒,沒有……他帶了幾名家吏,離開江家田莊,一路找到了販售人牲之處,」說著,豆大的汗珠,便從玄印監額上冒了出來,「吾等只好跟上。」
畢竟他們的任務,就是守在江玉珣這個「魚餌」身邊。
龍輦內,應長川拆信的動作,不由一頓。
自玄印監創立至今,他還是第一次,得到如此意料之外的答覆。
玄印監咬著牙繼續:「販售人牲者,皆是窮凶極惡之徒。江玉珣此行,只帶了幾名家吏。吾等原以為他必死無疑,沒有想到……」
說到這裡,玄印監忽然停了下來。
應長川不知何時將書信放到一邊,似笑非笑道:「如何?」
官道上雨急如箭。
馬蹄聲與噼啪雨聲混在一起,格外刺耳。
玄印監深吸一口氣,如實匯報——
販售人牲者,藏匿於一座廢棄神堂中。
遠遠望去,很不起眼。
「公子,這裡的門窗皆被木板釘死,要不然我們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