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栋梁帮老父亲揉搓胳膊,一直没开口,并不想插手此事。
东西是父母的,他们自行安排就是。
儿女都是心头肉,手心手背都是肉。
老父亲从不偏心哪一个,但酒只剩下两瓶,恐怕没法一一兼顾。
韩丽丽拉着老父亲的手,撒娇:“爸,反正我二哥还没回来,酒就先给我吧!好嘛~好嘛~!”
“不行!”王大梅皱眉:“哪有这样的道理!你已经嫁出去,家里的大小事情得紧着哥哥们,不能再跟以前一样啥都让给你。而且,你二哥的事忒重要来着!”
“什么事那么重要?”韩丽丽没好气质问:“什么事都比得上你姑爷的前程重要!他早些返城,早些成大事,以后肯定亏不了你们!”
她的丈夫将来可是要当大官的文曲星!
现在不好好供着巴着,以后想沾沾姑爷的福气都不给他们沾!
韩青为难解释:“你二哥过年后也要返城。他……他和同队的一个女知青好上了,决定回城后就马上结婚。他说要把酒留给他去提亲用。”
什么?!
韩丽丽瞪眼惊呼:“真的假的?!”
“骗你干啥!”王大梅吐着瓜子壳,解释:“电报上就这么写着,还是你大哥收的电报。”
韩丽丽一听就急了,问:“城里的女知青吧?也是咱们阳城人吗?二哥可千万别跟大哥一样傻!整个乡下女人来拖咱家后腿!”
韩栋梁的脸微沉,警惕瞪了瞪她。
王大梅瞬间火冒三丈:“天底下也就你大哥一个大傻帽!还能有多少个!”
韩青不自在轻咳,解释:“是同队的知青,家住在城东。听说她之前还来过咱们家,好像叫……宁梦。”
“不认识。”韩丽丽不屑撇嘴:“又是一个眼巴巴要来蹭咱家的女人!”
韩栋梁听不下去了,道:“宁梦跟你二哥是同学。后来一起下乡,住在同一个知青点。他们互相照顾,日久生情,也是人之常情。咱们家又不是高门大户,人家看得上你二哥,便已经是够礼遇了。”
韩丽丽轻哼:“还没嫁过来就盯上咱们家的好东西——我可没说错!”
韩栋梁见她不可理喻,干脆不再跟她说话。
王大梅拍掉手中的瓜子壳,道:“总之,提亲的礼也不能太丢人,烟酒是必须的。丽丽,你让刘家找别的去吧!”
韩丽丽急了,嘤嘤哭起来。
“爸,妈,你们可不能不管我!乡下那旮旯地方真不是人待的!我都快被累死了!”
每天要洗衣做饭料理三餐,还得打扫卫生照顾生产队的十几只水鸭。
刚开始怀孕那会儿,她还能装装累,每天躺床上不动弹。
可刘培民很快干累了,天天臭着一张脸,不是瞪她就是不搭理她。
她受不住他的冷暴力,只能勉强起来帮着干。
她和刘培民每次回来,婆婆总指桑骂槐说现在的年轻人太矫情,刚怀上孩子就想偷懒。
还说什么她怀孩子那会儿,从早干到晚,从不敢歇息半刻,哪怕是坐月子也得干活!
她心里觉得委屈极了,可刘培民却说他妈养育他们兄弟姐妹几人不容易,让她要多顺着婆婆。
真真气死人!
这一次,她不仅得摆脱乡下农活,还要摆脱多事的公公、多嘴的婆婆、和一众叽叽喳喳的小姑子小叔子!
城里的房子多,选择也多,她要跟刘培民出去租房子单独住。
看婆婆还能拿她怎么办!
韩青见女儿哭了,再次心软下来。
“要不……均一瓶给培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