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扔掉吗?还是转送他人?
陈朝予发现,无论是哪种,都会让他觉得不可接受,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但疼痛会不留情面地提醒他,他一直以来都在逃避的那个疑问。
出国后的第三周,陈朝予抛下一片兵荒马乱,只身一人逃回了江城。
他想去见时鸢一面。
连日来的变故把他折磨得心力交瘁,但他不愿放过解释的机会。
陈朝予明白,时鸢很生他的气。
他离开得匆忙,没来得及和她道别,不过这一切都是有苦衷的。
在见面之前,他已经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时鸢打他骂他都无所谓,他会用力抱住她,等她在怀里哭够了,再想尽办法祈求她的原谅。
她那样心软的一个女孩子……
胡思乱想在见到时鸢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陈朝予知道她拿了金盛的offer,就等在她办公的写字楼下。
他的自由时间不多,等待也因此显得格外漫长。
临近下班,陈朝予活动了下发僵的筋骨,眼角余光瞥见时鸢从大楼的旋转门出来。
她化了淡妆,挽起长发,玲珑的曲线包裹在职业套装里,眉梢眼角还透着青涩,却已经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心底的水波摇摇晃晃,包裹着磅礴思念的泡沫外壳因她的出现而轻易破裂,柔软仿佛要溢了出来。
陈朝予快步向她走去,不过几息的时间,他怔在原地。
因为他看见,她不是一个人。
那个男人同样年轻英俊、斯文有礼,一直垂眸与她说话,面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见外面落了雨,男人很自然地脱下西装外套给时鸢披上,左手顺势揽住了她纤瘦的肩头。
时鸢轻颤了一下,却没有拒绝。于是男人的眼里笑意更深。
陈朝予站在雨里,几近崩溃,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同一个问题——
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时鸢甚至停下了码字,就为了能够好好听清楚闻妙歌接下来的话。
闻妙歌自觉放慢语速,提高音量:“我,说,我要和黎殊结婚!”
她有这想法,时鸢并不意外,但现实的阻碍摆在面前,很难跨越。
“你爸妈能同意吗?”
“不同意也得同意。”闻妙歌理直气壮,欣赏着昨天刚做的美甲,“反正我就告诉他们,我肚子里有黎殊的孩子,要是不答应,就等着一尸两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