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低声笑了开来,眼神带着某种迷人的坦荡,轻声补充了一句:“谁知道呢?”
细想了一阵,苏溪深吸一口气?,浅嗅晚风,心中的郁结释然了一些。
她长舒一声,步伐轻快了一些,准备拉着杜修延的手上楼,却发现自己反而被稳稳一握,失衡地被拉回了原地。
“苏溪。”
这?个嗓音每次叫她的全名都会令她大脑短暂麻痹,尤其是?这?种深情专注又略带严肃的语气?,让她本能性做好听到一些意料之外的话?的准备。
“怎么了?”
苏溪轻易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有些发紧。
“为什?么,刚才在路边不敢认我?”
杜修延的语气?,听上去?没?有半点质问,反而带着一种耐心和谨慎的探寻。
“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没?有下意识否认,但是?这?句反问相?当于变相?承认。
这?个中缘由,牵涉到上一世的一些精神疾病,不是?很愉快。
苏溪将这?些不愉快的故事藏匿得深了一些。
她找了个恰到的,但是?半真半假的理由:
“我以为是?我看错了,因为这?个时间你应该还在西?班牙。”
此话?一出,她观察到了杜修延的神情,就知道他早已看出了什?么,只是?因为不知道前因后果而无法将信息补全。
“苏溪,你应该知道如果认错人的反应应该不会长时间盯着看的。”
他最终放缓了声音,语带恳切,继而说道:
“我很想了解,在我消失的那些年,你是?如何?度过的,其实未必像你说的那么愉快是?吗?”
苏溪多数情况下,都会选择跳过个人痛苦去?描述自己沉浮的过去?。
她强调自己循着昔日杜修延的足迹,去?体验他旅行过的地方,去?感知他当时是?所?思所?想。
她描述那些新奇的体验,却不曾提及那些旅途中的触景生情。
永恒的潮湿
“我……”苏溪察觉到自己的内心有些动摇,便?又说道:
“说来话长,我们先上去慢慢说吧。”
两个人在安静的夜晚,即便?他们对话用的中文,但是还是会对周围有打扰。
杜修延对苏溪的公寓已经极为熟悉,他进屋后并没?有急于聊天,而是先去厨房烧水泡茶。
苏溪是茶叶不敏感人群,平时?只要在家都是喝热茶,包括睡前。
客厅窗户中间隔着一道墙,上?面是一个老旧布谷鸟时?钟,里面布谷鸟已经随着老化而再也不会从里面钻出来叫嚷。
但是时?钟是秒针和时?针却还是顽强地走?着,只不过每半年都需要校准。
布谷鸟时?钟上?的时?间,比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钟表都要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