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县比较落后,图书馆没什么人,就一个老大爷管理员守着,好不容易有人来,老大爷很热心,不仅让??他们进去找,还帮着一起翻。
昏暗的屋子里,落满了灰尘,架子上放着许多九十年代的老报纸老杂志,这么多年没人打理,又脏又乱,但也好在没人管,重要的东西才保留了下来。
江肆、黎一渺、老大爷三人翻得灰头土脸,呛得直咳嗽,两个小时后,老大爷扶扶老花镜,举起一叠报纸,喊道:“孩子,你们瞧瞧,是不是要找这期?”
江肆冲过去,接过一看,略激动道:“对,就是这期”
三人出了小房间,老大爷回到门口继续守着,江肆和黎一渺俩人席地坐在书架旁,江肆认认真真看着报纸,黎一渺在一旁用湿巾擦手擦脸。
真是太脏了,小手一摸湿巾,黢黑。
把自己擦干净后,黎一渺给江肆擦,江肆一动不动,仿佛被定了身,眼神全落在报纸上。
片刻后,江肆抬头,激动道:“喵你看,是他,真的是他!”
黎一渺仔细一瞧,报纸上有张图片,报道的是一家企业与政府合作,图片是双方代表握手,而这张图片的背景人物里,赫然就有路觐。
图片左边文字,说的是章氏企业承包乡镇公路建设,章易、鲁昭平、王华等章氏骨干表示,会全心全意做好此工程,为人民服务等等。
按照站位,路觐的位置,对应的是鲁昭平这个名字。
路觐还有别的假身份?!
难怪不得之前找不到。
黎一渺眉头蹙起,道:“鲁昭平?路觐还用过这个名字?怎么我们之前一点没发现”
“他千方百计藏这个名字,把报社弄倒闭,销毁了所有能找到的报纸,自然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所幸还好,我们找到了这一份,走,我们回去”
二人起了身,来到门口,江肆把身上的所有现金拿出,但因为之前找过数家图书馆,给了很多小费,已经所剩无几,江肆侧头向黎一渺问道:“你还有现金吗”
黎一渺掏了掏口袋,还有一卷红钞,江肆一把拿过,连同自己的现金,都放在了桌子上,道:“谢谢你,这些都给你”
江肆一向是个务实的人,口头感恩没啥用,直接拿钱才是正道,对老师,对黎一渺,对所有帮助他的人都是如此。
因为年少时经历的苦难,他知道一口饭,一张钞票,才是真正对人有用的。
老大爷惊得站了起来,连忙摆手道:“不行不行不行,小伙子,可不能来这套,我就是举手之劳,不能收钱,报纸你喜欢拿走就是了,值不了几个钱”
“这对我很重要,谢谢你,我走了”
江肆拉着黎一渺就走了,根本不给老大爷推脱的机会,图书馆恢复安静,留下老大爷看着桌上的一堆钱发愁。
二人飞回家,江肆径直进入地下室,他用“鲁昭平”这个名字一查,查到了出入境记录,十九年前,也就是陆衍彬杀人逃亡一年后,用假身份去了韩国,坐的绿皮火车和大巴,那时候管理还不像现在这么严格,假身份混出去并不难。
现在,只要找到陆衍彬整容的实物证据,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江肆跑上二楼,进入房间,看见黎一渺趴在床上玩手机,他走过去狠狠亲了一口,道:“喵,明天早上你自己打车回去一下,我去趟韩国”
说罢江肆转身又跑了,火急火燎的,黎一渺“诶”了两声,都没来得及说话,江肆就跑没影儿了。
江肆连夜走了,回家没几个小时,又到了机场。
黎一渺叹息一声,当即打了车离开,反正也是玩手机,不如这会儿走,在车上玩儿,明天早上上班近得多,江肆不在,他一个人留这儿也没意思。
失联
接下来几天,江肆很忙,几乎没接黎一渺的电话,只偶尔回个消息,这样也好,至少让黎一渺知道他平安。
一周后,江肆回国,他已经掌握了所有证据,他找到了当年陆衍彬以鲁昭平身份整容的记录,各阶段的恢复图片都有,还找到当年的主刀医生,虽然医生已经退休,但江肆找个人很简单。
江肆录下了和医生的谈话,谈话中医生明确承认路觐就是整容后的鲁昭平,也就是杀人逃亡的陆衍彬。
很好,终于找到你了。
从前一周不见,忙完后江肆都会第一时间去找黎一渺,而这一次,他没有,甚至连电话都没打一个。
直到黎一渺主动打电话过来,听到黎一渺的声音:“江肆,你终于接我电话了,到家没有,晚上你要不要来找我呀?”
江肆神色不明,嘴唇嗫嚅了两下,可却什么都没说,沉默良久。
电话那头,黎一渺觉得奇怪,问道:“喂,江坏坏,你说话呀,又搞什么把戏?”
“没什么,到家了,有事就不去找你了”
“好吧,你查得怎么样?”
“没找到证据,还得再查,不着急”
江肆跟黎一渺撒了谎。
公司,茶水间,黎一渺一手拿手机,一手接水,应道:“行,需要我帮忙你就说哈,微信联系,我得回去上班儿了”
“等等喵,这段时间…你别来找我”
“为什么呀?”
“我接了个单子,得忙一阵”
“好吧,那你注意休息,赚钱也不能不顾身体呀,少熬夜知道吗”
“嗯,我知道”
江肆淡淡应承,目光欣悦湿润,神色却有些复杂,说罢他赶紧挂了电话。
其实刚刚江肆想提分手的,但一想到分开,还没说出口,他自己就已经受不了,鼻酸心痛,无比难受,他没法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