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建宁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把那堆蜡烛攥在掌心里,“你是舍不得扔吧?怎么跟个老头子似的,这么念旧了?”
“谁念旧?!”被拆穿心思,方何羞得连忙反驳。手下的力道重了点,疼得小毛球嗷嗷大叫,他又赶紧捋捋毛安抚。
“你想就扔。”
乔建宁痞笑着挥挥手,一转眼就闪没了,“别担心,我给你放杂物柜里。”
方何思来想去,觉得让客人给自己打扫卫生很不合适。他抱起泡芙放在地上,小胖狗跟没有骨头似的,四肢一着地就原地歪倒。被方何狠狠拍了下屁股,才委屈巴巴地跑远。
方何来到客厅,看到大少爷干得热火朝天。正在研究某个麦当劳套餐玩具,为什么会出现在奔三的男人家里。
“你不是来玩的吗?怎么干起活了?”方何给他递上毛巾。
然而乔建宁没有拿毛巾,而是突然把他的手拉过去,下一秒,指节上落下温热一吻。
“谁让我是你男朋友?”他没个正形地弯下眼睛。
方何瞬间顿住,但最终没有反驳,只是跟着笑笑。
当时方何为了跟李灵运撇清关系,口不择言说乔建宁是他男朋友。
他本以为,乔建宁能理解自己那时只是说气话。结果小孩却表现得高兴过了头,抱着他转了四五个圈,以至于方何一时说不出口真相。
一步错,步步错,后来就再也没有了解释的机会。
“别亲了。”方何抽回乔建宁放在唇边摩挲的手指,红着脸说,“刚才一直在摸泡芙。”
乔建宁却说:“好闻的,是暖烘烘的小狗味。”
方何还没来及回答,就被一只坚实的胳膊搂住了细腰。他轻轻推着乔建宁的胸膛,脖子旁埋了个蓬松的脑袋,在耳根落下唇舌的触感,又热又痒。
“方何……”
酸软的快感突然袭来,方何混乱间向下望去,只见乔建宁的手在他下面不停动作。
方何双手虚虚搭着对方手腕,不知道该不该推开。如果说心里话,他可能要被乔建宁笑话他没做好与对方亲热的准备。
为什么没做好准备?又究竟要做什么准备?
其实方何自己也说不清。
就在这时,方何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
像是装着暧昧的气球被刺破,两人都愣了下。他尴尬地摸摸后颈,看向乔建宁。乔建宁则无奈地耸了耸肩,用眼神示意他去接。
接通电话后,方何只是听对面讲了两句,就眉头紧皱,脸色苍白:“什么?我妈住院了?”
来电者是方母的邻居,两人早上一起包饺子。母亲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突然栽倒在地上。邻居吓了一跳,赶紧拨打12o,好在送医及时保住了性命。
方何挂断电话后,他草草换了身衣服。跟乔建宁交代两句,就买最近的高铁赶往苏州。
一路上方何心急如焚,觉得每一秒都是如此漫长,恨不得高铁开出音。来到医院,总算看到浑身插着管子的妈妈。她脸部严重水肿,已经难以看出平时的模样了。
“方何是吧?”陪在旁边的,是方母的邻居。方何跟她握手,再三道谢。
邻居解释说:“刚刚听医生说是什么,主动脉瓣狭窄,要赶紧动手术。”
方何看向病床上的母亲,突然感觉到他这个年龄,母亲不再像前些年那样坚不可摧了。她一天天流失衰弱,需要自己像当初年轻力壮的她一样,担起家庭所有负担。
这是方何第一次意识到,亲人早晚会离开自己。虽然人都会去世,但这件事,已经结结实实提上了日程。
他有一瞬间慌张,但也仅仅是一瞬间,很快就沉稳地说道:“我明白了,谢谢阿姨,剩下的都交给我。”
取化验单,等医生会诊,缴费,拿药……母亲总算恢复意识后,又开始帮她恢复训练,制做流食,照顾她吃喝拉撒。
方何经常是一忙就是一整天,困极了就坐在椅子上小眯一会,往往十几分钟就要被呻吟声喊醒。断断续续的睡眠像是接触不良的电源,让他失去了情绪,眼睛里全是红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