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我灵魂出窍状态下的滞后性,过了几秒,我才真正地晕了过去,也真正看清楚了老大在做什么。”
“它做了个漂亮的障眼法,或者说灰猴得意的影子分身术,现在,我离开了原地,只有一个形似的影子留存,而老大的身影也是虚无的。”
“啊,所以云然小姐哄走了白兔,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吗?”
“我激动万分得昏了过去,醒来就见到了老大和你们,现在我要说一个十分可怕的事情。”
“白兔的污染程度比我严重太多,很有可能它再也清醒不过来了。”
“但是,源头并不是它,我清楚得记得那一夜,让我神志不清的污染源高大威猛,反复得重复着一句话。”
“吃掉诡异,获得永生。”
——
外焦里嫩,五条兔腿,对于龙的胃口来说,不过洒洒水。
“你和我先开始以为的不一样。”云然看着吃得满嘴流油,一脸满足的龙汐,觉得这家伙的金龙滤镜在这里早已稀碎。
“哦?你先开始对我还有印象?”龙汐笑着挑挑眉,“难道不是一脸不乐意和嫌弃吗?”
云然颔首,第一面谁敢一见如故啊,“后来才觉得你可能不是个好龙,但是个好领袖。”
“这话我怎么就不乐意听呢,”龙汐慢条斯理得清理双手,看着追追打打的小狗和大鹅,“我怎么就不好了,你这和当面骂我坏蛋有什么区别?”
“……那还是有区别的,”云然笑了,“我为一开始的指责而抱歉,也谢谢你在黑海的救命,你是条嘴硬心软的好龙,如果日后没有意外,也许我们能成为要好的朋友。”
龙汐垂下眼眸,耳尖有点微红,“救什么救,那毕竟是我的事,把你卷进来当然应该,咳,谁稀罕做你的朋友,我可是高贵的龙。”
云然也没生气,毕竟早就意识到了这家伙的嘴硬了,“好,不谈这个了,我想问下,你身上的毒真的被解开了吗?”
龙汐顿了下,颇有些不自在,“你这么关心我做什么?”
云然没忍住,终于翻了个白眼,“好好好,我就是有目的,就是没有像龙一样纯粹,你要是没问题就万事大吉,什么时候再穿梭时空,我好去帝星再卖甜水。”
“你”,龙汐的双眼瞪大如铜铃,“你这家伙满脑子都是那个破甜水?”
“那怎么啦?”云然不高兴了,“要不是你,我都快混上销冠了,唐老板还答应帮送我面粉和大米呢,又有钱又有好吃的,这谁不乐意?”
龙汐哑口无言,他对云然的手艺一向有股莫名的尊重,何况那是她心心念念提了不止一次的食材,好像是耽误对方发光发热了。
可是,自己难道就只有“时空穿梭车”的作用么?
龙汐心里有些堵堵的,语调听上去也就十分奇怪,“你不是说不愿意回去吗,说有人害你吗。”
难道这些都是骗他信任的假话?
这次换云然语塞了,好半天她才想到一个说辞,“也许是因为易容术,算了,还有你给的金鳞原因,我觉得帝星也没有那么危险了,富贵险中求嘛,这个说法你满意么?”
龙汐听出了自己的“重大”作用,便矜持得点点头,“我中毒的事情,之后你不用操心了,至于什么时候再去帝星,我会过来捎你。”
云然欲言又止,“我不会再次听到病危通知吧?”
这说法一听就是逞强,毒素果然没有那么轻易解决。
龙汐潇洒的脚步不免踉跄,“咳,肯定不会啊,走了。”
看着对方离开时,耳根子都红了,云然表示很怀疑。
当然怀疑也不影响她种地,毕竟人是铁,饭是钢嘛,灵兽族内部处理叛徒,不让她一个外人参观也是情有可原的。
只是向来一觉天亮的自己,夜里忽然做了个奇怪的梦,醒来还心有戚戚。
此时天光微亮,青灰色的天空看得不太真切。
牧牧听到她的脚步声,睡颜惺忪得跟在了身边,由于刻意没养公野鸡,家禽区也是一片寂静。
唯有菜田里如同梦里一样,有了让人咋舌的变化。
白日还只有叶子的绿豆在这样的光线下突然开花,然后在云然的注视下,快速结果,衰落,钻入泥土里,消失不见。
看上去就像是个加速版的豆熟蒂落,只是梦境中要更加奇怪些。
云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将芭蕉叶铺在地上的同时,一棍子狠狠得敲上了绿豆花。
“哎呦!”
一阵细小却清晰的声音传来,由于无法顺利消失在土壤里而茫然四顾。
“是你,人类,你干嘛打我啊?”
——
“怎么样,它们说真话了吗?”
银蛇一改面对蛮牛白兔时的冷面无情,“老大,我没用,现在审问出来的都是已知信息,谁都知道污染在针对我们灵兽族,可是源头在哪里?解决方法又在哪里,它们都不知道。”
“白兔也不知?”
“它寻死的念头很强烈,要不是提前卸去了下巴,说不定第一件事就是自戕。”
“我知道了,”龙汐揉了揉眉头,每次遇到这种事总让人疲惫又伤怀,“你也尽力了,先休息吧,这事急不来。”
“老大,”银蛇小心翼翼道,“你的身体还行吗?灵植一族向来治标不治本,那个喇叭花更是其中的翘楚,没有给你为难吧?”
龙汐凉凉得看了银蛇一眼,“你觉得为难的了吗?”
呃,老大的嘴巴确实有理没理都可以不饶人,只是看他刻意回避“身体”问题,银蛇还是多问了句,“要不,我这边再联系它们帮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