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甲午辛——没料错的话,接下来应是甲辰壬,甲寅癸,甲子戊。
再过一会儿,刻着“辛”字的竹子凭空消失,算起来,两刻钟是一个轮回。
程逸岸惊怖之心尽去,气定神闲地等着甲子戊的出现。
“昭黎,你好好看着,发现第三次多出来的竹子,用尽吃奶的力气也要把它震断。”反正他眼力和数数都比较好,这种笨差事就交给他做,反正劳心者只需要治人就好。
霍昭黎有些顾虑,“弄断竹子,辛夫人会不会生气?”
“我便是要虚节庄和泗合门看看,程逸岸可以让他们有多生气!”程逸岸高声说着,眼中尽是猖狂。
二人须得在原地等上一个时辰,程逸岸闲着无聊,便把天干与奇门遁甲的种种变化讲与霍昭黎听。霍昭黎背诗文不成,记招数不成,对于这些却领悟极快,没多久,就到了只要说出第几局,就能把六甲方位丝毫不乱说出来的地步。程逸岸本身对此道造诣甚浅,后来霍昭黎问的问题,已经完全不能解答。他自负才智,竟然在这傻瓜面前吃鳖,心中极度不悦,忍不住诉诸拳脚恶言相向,霍昭黎习惯了他的脾气,乐呵呵地随君打骂。
一个时辰后,竹子再次多出一株,霍昭黎按着义兄吩咐,运起全身功力,看准目标猛击过去。“喀喇”一声,竹身上半倒地,霍昭黎内力强劲,断口处竟全是粉末。二人同时感到所站之处地底猛然一震,随即归于平静。
久违的凉风袭来,竹叶沙沙作响。
凝固的空气开始流动,霍昭黎顿觉进来之后的烦闷感一扫而光,喜道:“大哥,接下来不会迷路了?”
程逸岸不语,再次窜到竹林上空,着地时神色凝重。
“看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咦?”
“我们身后就是虚节庄,回去大约只有半里路光景。”原来转了半天,还是只在外围。
“那得走多久才能出去啊?”
“不知道。”程逸岸盯到霍昭黎满身不自在,才道,“要不要这便退回去?九宫阵已破,回去虚节庄的路并无风险。”
“大哥要随辛夫人去泗合门?这样也好,他们一定会为大哥洗刷罪名的。”霍昭黎低下头,明明应该高兴,心中却不知为何沉甸甸的。
“你在说什么?我是说叫你回去。”
“我回去——我一个?”
指着自己鼻子的蠢相又让程逸岸嗤笑。
“自然是你,事情本就针对我而来,你出去,没人会为难。”
“那大哥你呢?”
“我自然继续闯阵。九宫都对付过去,少了你这个累赘,区区八卦更是易如反掌。”
霍昭黎注视程逸岸自得的神色半晌,轻道:“大哥骗我。”
程逸岸打个哈哈,“笑话。我若真骗你,你这种笨蛋怎么看得出来?”
“前面……更加凶险吧?大哥不想让我涉险,才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