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马都没有咱们部落的马高大。。。。。。”
“这些还不够。”贺兰定严肃道,“需要摸清更多的情报。”
“部落人口几何?青壮几何?能做主的领是谁?乌丸大山在族中地位如何,相交好的人是谁,有过嫌隙的人是谁。。。。。。”
“和乌丸部落交好的部落有哪些,和他有过冲突过节的部落有哪些。乌丸部落在朝中有没用靠山。。。。。”
“他们日常的生活行动轨迹是什么样的,去哪儿牧羊,几时出,几时归。。。。去怀朔镇的频率如何。。。。。”
贺兰定每抛出一个问题,阿史那虎头的嘴巴就张大一分。
“这、这、这。。。。。。”阿史那虎头咋舌,扒着指头努力记下郎主的命令,“难道连每日如厕几次都要记下?”
贺兰定掀掀眼皮,“如果你能够做到,那便记下。”
阿史那虎头:。。。。。。我只是想娶个媳妇,咋就突然多出这样多的事情来了?!
“为什么啊?”阿史那虎头不理解贺兰定如此下令的原因。
贺兰定心中叹气,他也不想做这些的。千日做贼易,千日防贼难。他也不想兴师动众搞这些,可是为了自己的小命,不得不谨慎一些。
“小心无大错。”贺兰定解释,“我看那个乌丸大山不是个善茬,今日被我撅了脸面,肯定咽不下这口气,说不得哪日就会报复回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未雨绸缪总好过死到临头还一头雾水。
“明白!”
又是一夜无眠,贺兰定闭上眼就是乌丸大山狞笑着抓走小女孩儿,一脚踹飞老人家的场景。惨无人道的一幕就在自己眼前上演,实实在在地提醒着贺兰定:此为乱世,生存不易。
“阿兄!阿兄!”小孩儿软乎乎的小手拍醒了陷入噩梦的贺兰定。
“嗯?”贺兰定眼睛半睁开,和小孩儿簇亮的眼睛撞了个正着。
“阿兄!”阿昭凑到贺兰定的耳边,压低的声音掩不住兴奋,“纸做出来啦!”
“!”贺兰定一下子清醒了,翻身做起,询问,“你们怎么做的?!”自己捣鼓了好几天,做了好几种实验都没有成功。
“就是按照阿兄的交代做的啊。”阿昭比划了个搅动的动作,“把所有的东西都混在一起泡水。”
“然后一直搅啊搅,搅得像厚厚的粟米粥。。。。。。”
有时候小孩子的耐心远于成人。小孩子不追求万事都要有个结果,他们好奇欢喜的都是当下,往往能取得出其不意的效果。
贺兰定细细追问了阿昭的实验制作流程,和自己的实验步骤几乎一样。只不过。。。。。。
“草叶子泡不烂,我就多泡了一会儿,切碎了,用石头压着泡。”
“泡了还是不烂,我就蒸的时候多蒸煮一会儿。”
“煮完了,捣碎了,继续泡。”
阿昭造纸术的成功秘诀就在那“多泡一会儿”、“多煮一会儿”、“多搅拌一会儿”的每个都“多一点点”之中。
“阿昭真厉害!”贺兰定赞叹道。
贺兰昭羞赧,小脸红扑扑,笑容如阳光般灿烂,“都是阿兄教我的啊。”
“不过,这个纸和阿兄在铺子里买到的纸不一样。”阿昭歪着脑袋,“感觉更像是毛钻。”
“快拿给阿兄看看。”贺兰定迫不及待。
阿昭一溜烟跑出去,又一溜烟跑回来。回来时手里小心翼翼端着个碗口大的竹篾,那是代替丝袜网兜用来捞取纸浆的工具。
草原风大干燥,一夜冷风吹过,晾晒在竹篾上的纸浆已然半干了。阿昭小小揭下竹篾上的“纸饼”,嘟囔道,“有点太厚了,颜色也不好看。”
阿兄从店铺里买回的纸张都是薄如蝉翼,亮如丝绢的,而自己做出来的纸,像是压扁了的羊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