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身在怀朔,谁能不给段家面子呢?段宁的盟主之位十拿九稳。
更加让鲜于领恼火地还在后头,继段宁之后第二个上台的是斛律术!贺兰定老妈的第二任丈夫,约莫等同于和贺兰定是一伙儿的。
“贺兰、斛律好得像是穿一条裤子!”
台上,斛律术开始言,只见他大手一挥,声音洪亮,“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只与大家说个数字。”
说着,扒着指头告诉大家斛律部落去岁卖羊毛赚了多少钱,族人们做工赚了多少钱。
用事实来说话。
“如今族里顿顿有肉吃。这是以前想也不敢想的好日子。”斛律术继续道,“大家只要把羊放好了,其他什么都不用愁。”
斛律部落直接把羊毛卖给了贺兰部落,然后就丢手不管了。等春夏之际,水草丰茂之时,部落里的放牧任务轻松许多,人手闲置下来便去贺兰部落的工坊里做工。
“等天冷了,大家伙儿要去更远的地方放牧,兴许就做不得工了。”说到这儿,斛律术笑道,“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咱们有粮食、有盐,去再远的地方放牧都不怕!”
怀朔羊毛制品的兴起没有给斛律部落带来任何麻烦,只为他们带来了收益,以及在肃冷冬日活下去的底气。
斛律术表明自己的立场,“要是大家推选我做盟主,我也不能承诺为大家谋什么好处。但是,我敢保证,只要我斛律部落的羊毛能卖出去,你们的羊毛也就能卖出去!”
斛律术的承诺是一种兜底:只要加入了联盟,甭管怎么折腾,最后总不至于血本无归。
“呵呵。”鲜于领冷笑,“他们都是一伙儿的。
盟主总共就五个,贺兰定、段宁,再加个斛律术。按照所谓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贺兰定一伙人已经有了三票,岂不是以后联盟的事儿都是他们说了算?!
昨天的什么民主、公正,全特么是狗屁骗人的。
“那你不加入?”窦家家主冷冷道。事情展到眼下这个地步,只要有脑子的都看明白了贺兰定的意图。
可是,看明白了又如何呢?这是阳谋,无法拒绝,只能闷着头往套里钻。
如今只能祈求,这套子既是扼住咽喉的锁链,亦是护住心口的铠甲。
鲜于领还要说什么,窦家家主却起身站了起来,道,“我上去说两句。”
窦家家主名叫窦兴,祖上原是汉人,后逃亡于匈奴,遂成部落,改了胡姓叫纥豆陵氏。后来文帝汉化改革,又把姓给改了回来。
窦兴年不过二十,却留着一脸漂亮的美须,平白增添了一份成熟稳重。
“论家世、论财富,窦某兴许不如在场的许多人。。。。。”
“哎呀!老窦这是说什么呢!”台下的鲜于领听得抓耳挠腮,见窦兴自我贬低,着急得要命。
“但是!”窦兴正色道,“我与贺兰素无来往!无利益勾连。”
窦兴这是剑走偏锋,赌一把大的,“倘若大家推选我为盟主,我定然。。。。。。”
说着窦兴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神飘向贺兰定所在的方向,“我定然会好好看顾着的贺兰领的。
言下之意:大家都选我,我替大家好好监督贺兰一伙儿!
既然贺兰定、段宁、斛律术三人的当选势不可挡,那自己就另辟蹊径,争取那些犹疑者手中的票数。
“你看,刺儿头来了吧!”段宁与贺兰定小声耳语。
贺兰定却道,“这是个聪明人。”
窦兴拉票结束,又有几人上台说了两句。等到再无人上台参选,便到了投票的环节。
一个店小二捧着个大箱子上台,另一个店小二给现场众人放鹅毛笔和选票卡纸。
“每人推举五个人,现场唱票统计,票数高者中。”贺兰定讲解投票细则,“大家只要在票数上写上编码就行,一号贺兰定、二号段宁。。。。。。”贺兰定此举是防止有人不会写字。
闻言,场上大多数人都送了一口气——名字是真不会写,可是扒拉几下写数字还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