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虽然霍承渊的那些过往战绩,简知鸢都耳熟能详,也是知道这人的厉害的。
可是,约莫是看到他现在这般病弱的样子,再想到他身上的寒毒和腿伤,简知鸢潜意识里其实并没有将他和传说中那么厉害那么战无不胜的镇北王联系在一起。
今日看到他出手,还有他未雨绸缪做的那些安排,简知鸢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都小瞧了他。
哪怕身上中了寒毒,还有限制他发挥的腿伤,霍承渊也远比她想象中的更厉害。
无论是武力,还是谋算。
念及此,简知鸢叫了正准备上车的阿肆给她顺手在路边捡了一颗石子儿。
简知鸢学着霍承渊的样子,拈在了指尖,纵然她凝了内力在手,就这样砸出去,最后连棵草都没打到。
那样小的一粒石子儿,霍承渊是怎样做到云淡风轻,游刃有余的。
不说别的,就他身上的内功就已经叫简知鸢望尘莫及。
念及此,简知鸢想到自己之前竟还挡在他面前,大言不惭地说着要保护他……
简直是班门弄斧!
想想都是叫她感觉到丢脸的程度。
不过,简知鸢很快又替自己找补,那会儿霍承渊身受重伤,应该也很难对敌,她也不算太丢脸。
只是想到当时霍承渊的伤,简知鸢的思绪就不由得飘到了她刚重生那一日,在青云山脚下遇到霍承渊的时候。
那会儿,他和霍祈安从江北查案回来被二皇子的人分头追杀,两人皆是身受重伤命悬一线。
之前简知鸢倒不觉得有什么,可如今在看到霍承渊的出手之后,简知鸢不由得好奇,当时二皇子到底是派了什么样的高手过来,才能将霍承渊伤成那样。
还没等简知鸢细想,马车上突然一沉。
林澜音由丫鬟搀扶着,也上了她们的马车。
因为天色已晚,而且镇北王府的马车已经在前面等着了,阿肆也不敢耽搁,立即就扬起了缰绳,飞快赶路。
简知鸢和刘静雅倒还好,只是苦了本就扭伤了脚腕浑身酸痛的林澜音。
因为疼痛,林澜音娇纵的脾气也就上来了,当即便没好气道:“能不能叫你家车夫慢点儿!”
简知鸢还没开口,倒是刘静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嫌快就你自己下去走路啊!天都黑了,再晚一些走夜路,小心牛鬼蛇神牛头马面找上你哦!”
被她这么一吓,林澜音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她双手紧紧地攥着车框,因为颠簸,疼得她双眼泛红,倔强又委屈地转过头去无声地哭了起来,看着倒有几分可怜。
简知鸢对林澜音倒也没有太大的仇恨。
林澜音欺负她的,简知鸢也都还回去了,现在的林澜音对她的感激更多一些,也不像要再继续针对她的样子。
但她们的立场不同,就注定她们之间不可能成为朋友。
不过听着她这般哭哭啼啼的样子到底有些心烦,简知鸢转头从地下的暗格里取了一床被子和两个软枕递了过去,让林澜音铺在身下,她没有那么难受了,这才止住了泪水,有些别扭道:“多……多谢,回头我会送上谢礼……”
话音才落,却见刘静雅当即摆手:“打住,您呀,别再来麻烦鸢鸢妹妹,就是对她最好的感谢了。”
闻言,林澜音双眸噙着泪意,转头看向简知鸢:“你也这么想吗?”
平日里娇纵跋扈的小郡主,这会儿这样眼巴巴地看着简知鸢,一脸期待又紧张的模样,当真容易叫人心软。
但简知鸢却只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冷静道:“郡主金枝玉叶,出了什么岔子,我们确实担待不起。”
话虽如此,林澜音又怎会听不出来这是简知鸢的推辞和拒绝。
她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别扭地转过了头去瓮声瓮气道:“谁稀罕跟着你们一起了!我林澜音又不是没有朋友!”
可嘴上这般傲娇地说着,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这叫刀子嘴豆腐心的刘静雅都有些看不过去,下意识转头扫了一眼简知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