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嘉眠侧眸,没吱声。
不否认,他说的没错。
她也知道自己走到晚,本来只是想找个酒店暂住一晚,但是路上又怕顾大帅知道白天发生的事情出来寻她,若她再回顾家,被顾大帅一调解。
这婚就又难离了。
当时从顾家出来,她脑子里就一股念头,让顾家所有人都找不到她,彻底离开,离顾九川和沈明珠越远越好。
人生第一次被人这样冤枉,她光是待在顾九川身边都觉得恶心。
阮嘉眠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路灯,眼底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顾铭西的车在街道上弯弯转转,刚开始阮嘉眠还认识路,后来越走越偏,最终在东郊的一座房屋门口停下。
他下车后,去开门。
阮嘉眠跟着进去,房子很新,赶紧,简单的装修。
普通低调的家居装饰,不好不坏。
顾铭西过去倒了两杯热水,其中一杯递给她。
阮嘉眠环顾四周,接过热水。
“这里是你住的地方?”
“嗯。”
东郊因为位置偏僻,房屋价格和租金都很低,所以很多小混混长期居住在这里。
阮嘉眠知道他不经常回顾家,但在这里,装修还如此普通。
她想象不到,这是海城首屈一指的顾家走出来的二少爷能住的地方。
“我一个人随意惯了,装修不需要那么讲究,”顾铭西道:“你若是不适应,明天我让人过来换新的家具。”
阮嘉眠有些惊讶:“不用。”
她回过味来,“我没说要住在这里。”
顾铭西看着她,白嫩如玉的面孔,眼眶至今还泛红,看样子今天是真的被气到了。
“你看什么。”阮嘉眠闪躲。
他拿过桌子上的镜子,照她:“像什么。”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咬唇不说话。
顾铭西发笑:“你看自己现在像不像一只小兔子。”
他勾了下她的鼻子:“红红的眼睛,雪白的毛发。”
她不自在:“铭西,其实……”
“其实你不用对我这样。”阮嘉眠攥紧沙发。
他的手指划过她的眼眶:“所以你离开时,对我一点留恋都没有。”
茶几上的沙漏,一厘厘流淌着。
空气静谧。
“我很差吗?”
“不。”阮嘉眠摆手:“你很吸引人,很有魅力。”
顾铭西又发笑:“你这么认真地夸我,为什么还在你心里刻不下一点痕迹。”
阮嘉眠局促,拘谨。
“可是我们明明很好,你主动亲过我,给我包扎伤口,帮我隐瞒事实,你现在,有机会离开顾家,第一个时间就是甩开我。”
顾铭西目光灼灼,逼得她无处遁形。
好半晌,他将镜子放回去。
阮嘉眠坐在她面前,灯火温柔,他亦是温柔。
“一切,温柔的虚幻。”
“今晚你先住在这里,我回顾家。”他穿上外套,要外走。
这间房子只有一张床,他本可以留下来睡在沙发上。
但他似乎在刻意躲避,遗忘刚才的话题。
阮嘉眠拦住他:“铭西,我们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