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敖小小怕得要命,说话声音都哆嗦,自始至终没敢抬头看他一眼,杜星尘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
还是自己的做得不够好吧,不然她为什么那么怕他呢。小姑娘,都喜欢温柔,甜言蜜语型的吧,就像卓清轩。
他这该死的脾气,很多人都受不了,连他的家人都不太愿意忍,是该改一改了。
“这次算了,身体不好要多休息,你是愿意在医院住一晚上,还是回家?”
杜星尘突然放柔下来的态度,让敖小小不知所措。
说实话,她宁愿杜星尘冲着她发火,质问她,这样子,她反而能够借机与他一拍两散。
偏这个平时脾气臭得要命,一点点小事就生气不理她,只等着她去哄的人,这会子竟然直接便原谅她了。
这让她要怎样开口说分手啊!
敖小小继续沉默,杜星尘也不催她,头一低,却看到敖小小手背上被她自己拔掉的针口因为没按好,这会子直冒血。
一把握了她的手腕,扫了眼被强行拉掉垂在床头的的吊针,脸色铁青,想说什么,却还是忍了下来,只取了根棉签,给她压紧。
两人一个坐在床沿,一个半蹲在她面前,俱都一声不响,病房里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到。
几分钟后,杜星尘抬起棉签,看针口没再出血,方才丢了棉签站起来,转身进了卫生间。
听着卫生间里传出的水声,敖小小迟疑着自己要不要趁这个时间跑掉。
虽然说她至今不太了解杜星尘,但有一点她是很清楚的,杜星尘绝对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不把话说明白,走到哪里,他都能找得到她。
一场意外的病,破坏了她的出走计划,把一切都提了前,既然如此,那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该斩断了,再舍不得,也终究是必须斩断。
杜星尘故意在卫生间呆了许久,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给双方一个机会吧。
如果出去,敖小小不在了,那他就放手,什么都不问,放她走。
如果还在,那就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依旧。
心跳得极快,杜星尘几乎都忘记了自己这样紧张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从十三岁开始接受家族的特别训练开始,他的意志力与自控力,便是绝佳的。
父亲曾说,他是兄弟三个中间,最合适成为军人的一个,偏偏他选择了娱乐圈。
深吸口气,他将拧得都快成麻花的毛巾再次用热水浸过,拧干,走出了卫生间。
敖小小还在,坐在床沿上,乖得像个小孩子。
心一下子软到了极致,走过去,拉起敖小小的手,将热毛巾捂到她手背上,按了一会,细细擦掉她手背上的血渍。
一套动作,轻而*,像擦试着上古珍宝。
敖小小用力咬着唇,唇的痛可以抵消心中的痛,可以让眼泪逆流。
“别对我这么好。”她哑声说:“不值得。”